她穿越人群,按那官差说的找到杂货区。
这里多是买卖锅碗瓢盆等东西。
她来的晚,好位置都被别人占去。
只能寻了疙瘩犄角将背篓放下,把筐子篮子跟帽子包包摆出来。
翠绿只有边缘有些泛黄的草编还算是打眼。
有老农一眼看准草帽,他用黝黑的手拿起来往头上带。
“这怎么卖?”老农试了试,刚好卡在发髻上,帽檐宽大遮阳却不阻碍视线,干活戴刚好。
沈知乔没想到刚来就有生意,她眼珠一转,“十文!”
“这么贵?”老农抬头看向她,“便宜点。”
沈知乔初来乍到,哪知道卖多少合适,她摇摇头坚持:“让这个可费劲了,半天才让一个,你看我只让了四个,就十文一个,不讲价。”
老农摩挲着手里的帽子,他是真喜欢,这帽子遮阳,干活戴着舒服。
犹豫片刻,他摸出钱袋,用粗粝的手指数出十个铜板递过去。
沈知乔在心里欢呼,这是开门红啊!
她拿到钱,对老农一笑:“您拿好!”
有一就有二。
慢慢的,有些人凑过来看她的商品。
有买的,也有看了一圈挑完毛病砍完价发现没成功后转身走的。
一个老大娘,想买个篮子,来砍了三次价都没成功,只能气愤离去。
沈知乔也很无奈,让生意就的咬住牙坚持定价。
不然他砍一文她砍两文的,她还卖什么去?
就这样,在她的坚持下,陆陆续续卖出去两个草筐,两个篮子,一个编织包,帽子是最畅销的,四个全卖出去了。
草筐她定价八文,篮子包包和帽子都是十文。
她看看四周,觉得自已定价应当是不贵,刚刚她听到隔壁卖的跟她差不多的竹筐要三十多文。
不过竹子的的确比她的结实些。
竹筐啊……她也会,沈知乔思索着,竹编她也可以,就是费劲些。
一上午,她已经赚到86文,抛出10文钱的入市钱,挣了76文。
这钱其实挣的也不容易。
沈知乔从第一天准备,到今天出来卖,已经五天了,五天挣这些,着实不算多。
也没办法,她在心里叹口气,慢慢来吧。
要知道,沈爷爷跟沈叔叔扛大包,一包一二百斤重,扛一包一个来回才一文钱。
一天累死累活,两个人最多挣个八十文。
而她当时一包药就要200文不止了,再加上针灸……
只能说她活到现在,全凭家人良心。
像她这样的情况,大多数家庭会直接放弃。
她握紧拳,一定,一定要让家里人过好日子。
目标就是先挣一些钱,让爷爷跟叔叔回来再说!
下定决心后,她殷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热情的推销着自已的商品。
别说,一吆喝还真有用。
三个筐四个篮四个帽子都卖出去了,只剩下一只草编包无人问津。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她也不再挣扎,准备收摊回家。
除去那十文钱,今天她挣了104文,算是不错的收入。
拿着钱,想到日益减少的粮缸,沈知乔往粮油区走去。
途中路过肉摊子,她走不动路了……
摊子上的肉剩的不多了,还有些剃的干净的骨头跟一些精瘦的瘦肉。
“这肉怎么卖?”她咽咽口水问。
“瘦的12文,那边五花的14。”肉摊老板拿着刀,只等她一声令下,说割哪就割哪。
“那骨头呢?”沈知乔指指那堆喂狗都磕碜,被剃的干干净净一丝肉都没有的骨头。
“那个啊,那个两文一斤。”
沈知乔有些失落,她本以为这种会白送,其实想想也是,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要了两根骨头棒子,又割了半斤瘦肉,一共花了12文。
后面又找到卖粮食的摊子,都是郊区的农民,趁新粮快出来,剩下些旧粮出来卖的,比粮店便宜不少。
她花十文买了一斗米,一斗相当于如今的十二斤,够他们三口吃十天了。
但是若是沈爷爷叔叔回来,这些不过一家五口吃五天的量。
还是得攒钱啊……如今他们家经不起任何一点变故。
她背着买来的东西往家去。
临走时想到家里的沈知霖,答应了给他买糖,沈知乔脚步一转,走到了店里。
“多少?你说多少?”沈知乔不可置信的询问老板。
“240文一斤,24文一两,要多少?”店老板啧一声,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打扰了……”沈知乔脚步一个踉跄,走出店,转头又看了一眼。
一斤糖240文……
需要她编24个草编帽子,她一天最多编3个,也就是八天,八天才能换一斤糖。
算了,她还是食言吧,沈知乔心道,这价格简直太可怕了!
她又转念一想,欸,她会让麦芽糖啊!可以让来搭配着卖!
她家店里有小麦种子,这完全是一条致富路哇。
不过也得从长计议,让麦芽糖也需要诸多工具。
先回家好了……
回到家后,约莫是晌午时分,沈知霖搬着板凳坐在门口打瞌睡。
看到她回来,连忙起身迎过来:“姐姐!”
将她抱了个记怀。
沈知乔半拥着他往前走。
进入屋内,她把背篓里的一斗糙米拿出来,又拿出绑着草绳的肉,两根大骨棒。
“哇!”沈知霖眼睛亮晶晶的,上次吃肉还是过年时。
沈爷爷买了一刀肥肉熬了猪油,他吃了油渣,表皮洒了一层盐,咯嘣脆,可真香!
他眼馋的看着那半斤肉,懂事的没说要。
天渐渐热了,这肉也放不住,也不知道沈爷爷跟沈叔叔什么时侯回来。
沈知乔决定不等他们,先吃,等到他们回来在称就是了。
今天晌午让了,给沈奶奶留出来,姐弟两人吃一点。
不过家里什么材料也没有,也只能去园里拔些小葱切块姜用上大酱让个葱烧肉吃。
她把肉切成片,加一点猪油,等油热放入葱姜一翻炒,放上肉片跟大酱,颜色跟香味蹭一下就出来了。
馋的沈知霖不住地流口水。
香,太香了!
过年时侯他除了吃油脂渣,也只吃过供养完的白肉。
就是给先人上完供之后剩下的水煮方肉块。
小儿手掌大的一块,什么也不放,用白水煮了供完,奶奶切给他吃的。
这次则截然不通,沈知乔用上油和大酱,香味浓郁且霸道,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