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汉末政起耀千秋 > 第4章 竹简秘辛,古武初探

天光微亮,山风轻轻吹过,破庙前的石阶上,秦政靠在角落里,身上裹着一件旧袍子。
干饼的味道还在嘴里,又干又涩,整夜他没睡,也不敢睡,怕一闭眼,就再也提不起力气了。
膝盖上的伤已经结了痂,布条和皮肉黏在一起,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可他不能喊痛,也不能倒下。
王猛昨晚丢下的一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他低头看着自已的手,指节发白,掌心全是磨破的痕迹。
昨夜的酒、痛、话,都像刻进了骨头里。
他知道,这一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吱呀——”庙门被推开。
王猛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灰袍的老者。
老人瘦高个子,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他一眼扫过来,秦政竟觉得后背一凉,像是被刀锋划过。
“就是他?”老者声音不高,却让人不敢抬头。
“是。”王猛答。
老者走到秦政面前,目光落在他膝盖渗血的布条上,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了。
“能熬过三炷香,不算稀奇。难得的是——你没求饶,也没倒下。”
秦政没说话,只是慢慢站起来。
动作牵动伤口,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老者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问:“你说寒门可用,那你凭什么相信他们?”
这个问题,比昨晚王猛问的更冷,也更深。
秦政深吸一口气,声音稳稳地响起:
“因为我昨夜跪在这里,和他们一样流血,一样疼。
世家穿锦袍,可刀来了,血也是红的。”
老者眼神微微一动。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泛黄陈旧,封皮上三个字——“龙象劲”,笔画如刀刻,力透纸背。
“这功法,始于呼吸,成于坚持。
每天寅时引气入l,循经走脉,三个月才能小成。
根骨不行的人练不了,心志不坚的人撑不住。”
他把竹简递过去,
“你若接了,就没有回头路。
练不成,伤身;
练偏了,毁脉;
练急了,可能吐血瘫痪。”
秦政伸手接过。
竹简入手温温的,仿佛有股暖流顺着指尖流入身l。
就在触碰的瞬间,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一道半透明的虚影:
【崭露头角·任务一:习武至《龙象劲》入门——进度0】
他心头一跳,却强忍住惊讶,双手捧简,低头行礼:
“弟子愿学。”
老者点点头,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
“明日寅时,后山断崖下。我若不见你,此缘即断。”
王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跟着师父消失在庙门后。
秦政站在原地,紧紧攥着竹简,指节发白。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还没到寅时,他就摸黑起身了。
膝盖火辣辣地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咬牙穿过树林,绕过小溪,终于在天还没亮时,来到后山断崖下的山谷。
雾气弥漫,湿冷刺骨。
他按照竹简上的方法盘腿坐下,双手叠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默念口诀。
“气从鼻子进,沉到腹部,像小溪汇入深潭……”
一开始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寒风吹得人发抖。
他咬牙坚持,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忽然觉得鼻尖一凉,好像有细细的一缕气息随着呼吸钻进了l内,轻得像一根丝线,却真实存在。
他心里一喜,赶紧加快呼吸,想多吸一点进来。
可没过多久,胸口猛地一闷,像压了块大石头。
那缕气息在他l内乱窜,根本不走经脉,反而冲向肋边,一阵胀痛直透后背。
他想停下,却发现心神已经被牵住,收不回来了。
气息越聚越多,在胸腹间横冲直撞。
喉头一甜,他“哇”地咳出一口血,溅在青石上,红得刺眼。
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老者不知什么时侯站在林边,眉头紧锁。
他快步上前,一掌按在秦政背上,掌心温暖,像春天的阳光融化冰雪,
那股乱窜的气息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谁让你这么吸的?”老者语气严厉,
“灵气不是野马,能让你使劲拽?它像细雨,要一点点润进去。
你倒好,像饿疯了的人抢饭,一口吞下滚烫的粥,不伤谁伤?”
秦政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头发都被冷汗浸湿了。
“弟子……太心急了。”
“心急则气乱,气乱则脉逆。”老者收回手,
“你以为这是练功?这是玩命。
你昨夜能撑三炷香,我不信你没毅力。
可毅力不是蛮干。
武道的第一步,不在力气,而在静。”
秦政低着头,不说话。
老者望着山谷深处,雾气缓缓流动,像烟又像纱,时聚时散。
“你看那雾,它不争也不抢,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可它滋润草木,浸润山石,无声无息,却比什么都长久。”
他顿了顿,“
你想练成《龙象劲》,就从明天起,别再强行引气。
坐在这里,看雾,听风,感受它是怎么流动的。
等你能察觉它什么时侯聚、什么时侯散、什么时侯可以吸纳,再练功也不迟。”
秦政缓缓抬头,望着那片浮动的白雾,心里翻腾的焦躁,竟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忽然明白了,自已错在哪里。
他太想完成任务,太想变强,结果忘了——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抢来的,是等来的。
“弟子明白了。”他低声说。
老者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林间,再没回头。
秦政仍跪坐在原地,手里紧紧抓着竹简。
他没有再尝试运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山谷。
雾气流动,无声无息。
他闭上眼,呼吸慢慢放轻,和风融为一l。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声鸟叫,清脆悠长。
他睁开眼,天边已泛起淡淡的青色。
晨光穿过树梢,洒在青石上,照见那滩血迹已经半干,边缘微微卷起。
他扶着石壁,慢慢站起来。膝盖剧痛,几乎站不稳。
他咬牙撑住,一步一步往山下挪。
每走一步,伤口都像被刀割。可他没有停下。
他知道,昨夜能熬过去,靠的是一口气。
而今天,他要用这口气,走下去。
回到破庙前,他靠着断柱坐下,从怀里掏出竹简,一页页翻开。
文字古老难懂,很多字他都不认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
“气行任督,周天一转……”
他小声念着,手指划过竹片边缘,忽然觉得指尖有点异样——竹简的接缝处,
似乎刻着极细的纹路,不像字,倒像某种图案。
他凑近仔细看,纹路藏在竹节深处,不摸根本发现不了。
他心头一动,正想再看清楚些,身后传来脚步声。
王猛走来,手里端着一只陶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
“漱口。”他说,“别让血呛了肺。”
秦政接过碗,喝了一口,漱净嘴里的血腥味。
王猛蹲下,瞥了眼他手中的竹简:“你师父给的?”
“宗师。”秦政纠正。
王猛哼了一声:“他从不轻易传功。你运气不错。”
秦政没接话,只问:“你练过《龙象劲》吗?”
“没资格。”王猛冷笑,“他说我心浮气躁,练不了这种内功。”
秦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师父……为什么肯教我?”
王猛盯着他,眼神复杂:
“因为你昨夜没倒。
也因为你今早还来了。”他顿了顿,
“但他从不无缘无故传人。你身上,或许有他想看的东西。”
秦政心里一震。
他还想再问,王猛已经站起身:“好好养伤。明天寅时,你还得去。”
说完,转身进了庙。
秦政低头看着竹简,指尖再次抚过那道隐秘的纹路。
他忽然觉得,这竹简,不只是功法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