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自然是听您和兰主子的命令!”墨竹忙低下了脑袋,恭敬的道:
“从前也是父亲告知属下,兰主子离世前,曾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对您的身世保密,就连您本人也不可告知。”
“兰主子只说这样才能护您周全,至于究竟为何,属下们亦然不知。”
听他提到自己的母亲,裴贺宁眸中的冷意渐渐消散,心中的愠怒也随之淡了几分,他摆摆手道:“你先下去,此事我自有安排。”
“将军府我要护,沈长峰亦不能出事。”
墨竹应声退下。
待房门阖上之际,裴贺宁才从怀中摸出那枚本该沉入将军府池底的玉佩,修长的手指在上划过一瞬,他眼底渐渐浮现一丝暗色。
墨竹方才所言不假,他们手中确实有些证据是指向沈长峰的。
可那也只是旁人记载的,且从头到尾都只有寥寥几笔,更像是故意营造出一种迷惑人的假象。
他在将军府住了那么久,更是多次潜入沈长峰的书房,就连沈时安兄妹三人的书房他也都一一排查过,至今不曾发现过任何可疑的东西。
除却从苏家那处得来的一本册子中记有沈家的信息,和几封写了沈长峰名字但根本不曾送出去的书信外,再无其他。
苏家究竟是何目的,他又如何不知?只怕那所谓的证据,也未必是真。
不过沈南音倒是叫他生了几分疑心。
即便沈南音再怎么掩饰,她那种种怪异的行径,也依旧叫人不解。
裴贺宁勾了勾唇,旋即将玉佩收入怀中。
接下来的几日,他都如往常那般忙于粮草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贤妃母子的小动作。
某日清晨,天还未大亮,他便又如素日那般去了暂存运往北境粮草的地方。
只是他尚未同官员说上几句话,便有一名行为怪异之人立即寻到了他,借着有事相商的缘由想将他唤走。
裴贺宁侧看向来人,心中顿时明了,纵使他再怎么乔装打扮,也依旧逃不过裴贺宁的眼睛。
只一眼,裴贺宁便收回了视线,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旋即对负责记录的官员道:“待最后一批粮草到京城,我看过之后,一一点过再做记录。”
“这是自然,不过那批粮草约莫也要日才可到达京城,不知”那手握书卷之人随口回道。
看着来来回回往粮仓里搬运东西的脚夫,裴贺宁不禁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道:
“无妨,我已去信给沈将军让他们暂且先从附近的城池借用一些粮食,估摸着对付个日应当不成问题。”
过了许久都不见裴贺宁有丝毫动作,来人不免有些着急,他再次低声提醒:“我家主子有请裴小将军。”
闻言,裴贺宁这才将视线移至他身上,盯着他看了良久,倏然开口:“你都未说你家主子是谁呢,我如何就能随你去?”
“难不成你家主子的事情比北境数万将士的命还重要?”
说罢,裴贺宁不顾他有些难看的脸色,头也不回的抬脚随那记录的官员离开。
身后之人见状急的不行,但碍于主子的叮嘱,又不能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交握在袖中的手用力攥了攥,忙咬牙跟了上去,一把攥住裴贺宁的手臂,低声威胁:
“裴小将军,我家主子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你可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