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小喽啰而已,竟敢肖想他裴家的江山,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太过和善,故而才叫人以为他是个蠢的么
片刻后,他敛了思绪,沉声道:“待宁儿一入皇家玉蝶,朕便立即为他与夏清婉赐婚。”
“也正好将立储的诏书公之于众。”似是想到了什么,梁文帝倏然嗤笑道:“若不然依照丞相那老匹夫的性子,只怕又难以安抚。”
“眼瞧着沈将军已经离京多日,再过大半个月也应当能到边关了。”玉公公意有所指的道:“大皇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皇上定能如愿的。”
“但愿如此。”梁文帝指尖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珠子,轻叹道。
他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喜色,好似下一刻裴贺宁便会回到他身边一般。
眸光扫过桌上带血的信纸时,他又再次攥紧了手中的玉珠,眼底的算计也更重了几分。
——
自在玉缘斋遇上苏雨落后,沈南音便没再出过府门,她像是全然忘记了当日之事一样,从未主动提及过此人。
唯有红鲤二人偶尔随福伯出门采买,会带回些许关于府外近日发生的趣事,其中不乏一些关于夏家姐妹的消息。
每回沈南音都只是一听即过,从不放在心上。
时间如白马过隙,一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书房中。
沈南音正垂眸写着要捎去北境的书信,满满五张纸,一字一句皆是她对父兄的思念。
待最后一笔落下,她将狼毫放回到架上,旋即拿起信纸轻轻吹了吹,才折好放入信封交由身侧之人,“去吧。”
红鲤忙应了声‘是’,便小跑着出了书房。
看着红鲤逐渐远去的身影,她不禁勾唇笑了笑,撑着身子往椅中靠了几分,视线最后又落在桌上的那株红梅上。
也不知裴贺宁究竟在忙什么,接连几日都不曾到过她的院子,就连经常在她院中穿梭的墨竹二人都许久不见身影,这不禁叫人有些惶惶不安。
从前裴贺宁离府办事都会提前知会一声,亦会在他所说的时间内准时归来。
“小姐,小姐。”
不等沈南音从思绪中回神,素锦那略带喜色的声音便由远及近传来。
她抬眸望向小跑着进门的素锦,笑问:“怎么了?”
素锦撑着膝头喘了半晌,才又起身疾步靠近,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沈南音秀眉微挑,有些疑惑的问道:“那苏雨落没有任何反应么?”
素锦点头如捣蒜,“奴婢瞧着那苏家小姐甚是娇弱,只一脸委屈的躲在二皇子身后,好似是被夏二小姐欺负惨了一般。”
“奴婢不知全貌,可听周遭目睹了全过程的人说,本是夏二小姐先看上的衣裳,最后又被那苏家小姐盯上了。”
“夏二小姐那般脾性,本就不会与她相让,谁知二皇子一出面,夏二小姐便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吃下这个亏。”
她撇了撇嘴,又愤愤道:“先前她同小姐您争那玉簪之时不就是这样么?”
“奴婢瞧着,那苏家小姐也未必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若真如传闻中一样入了二皇子的后宅。”
“只怕啊那夏家大小姐日后就有苦吃喽”
见她这般幸灾乐祸,沈南音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蹙眉道:“慎言,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你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奴婢明白,断不会到处瞎说的。”素锦抿了抿唇,又叹道:“也不知这苏家小姐入京究竟所为何事。”
“即便是贤妃娘娘的亲侄女,也断不能在宫中住那么久吧。”
沈南音眸光淡淡,撑在桌沿上的双手微微曲指轻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