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落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满腔的委屈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喷涌而出。
她双眸含泪看向来人,用力咬了咬唇瓣,才柔声唤道:“宣表哥”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裴文宣面色阴沉如水,眸中似有怒火,看着横在连翘身前,久久不曾收回的长剑更是怒从中来。
裴贺宁此举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将一个皇子的颜面放在地上踩踏。
更何况,此处知晓他身份的大有人在,裴贺宁竟不顾旁人的眼光,胆大至此。
裴文宣眸中怒意喷涌而出,看裴贺宁的眼神更似是在看敌人一般,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只怕裴贺宁此刻早已死千百遍了。
秋猎之时,裴贺宁便大展身手,猎了不少东西。
若不是后来裴贺宁故意将所猎的几头猛兽给他的话,只怕他早已在猎场上丢尽了脸,更无颜面对父皇。
那时他虽面上平静,可心底却恨透了裴贺宁。
所有人都刻意让他,只有裴贺宁,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一般,丝毫不愿作假,害得他不得不为了能在父皇跟前博几分好感,而接受裴贺宁相赠的猛兽。
衣袖忽然一沉,裴文宣思绪逐渐回笼,他垂眸看了眼揪住自己衣袖的那双柔荑,这才强忍下心中怒意,阴沉着眸子看向裴贺宁:
“你这是作什么?!还不快给本公子把剑放下!”
他声音微冷,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势,惊得驻足在铺子外的众人匆匆四散开来,生怕稍不注意便会惹怒贵人。
连识人无数的徐掌柜,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吓了一跳,双腿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即裴文宣已经在极力克制,可眼底那尚未压下去的怒意,还是被沈南音捕捉了去。
只一眼,沈南音便敛了眸光,在他的注视下,抬手按下裴贺宁握着长剑的大掌。
与裴贺宁相比,眼前正装温润的裴文宣,才更加可怕,加上贤妃先前对她所用的那些手段,她对裴文宣着实生不起一丝的好感。
她示意裴贺宁将剑收起,而后直勾勾的看向苏雨落,弯唇道:“抱歉,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总归是鲁莽了些。”
“若是小姐愿意,不若从这铺子中挑选一件中意的首饰,便当是我对小姐的赔罪了。”
苏雨落咬了咬唇,眸光扫过裴贺宁,最后落在她的手上。
可在看到裴贺宁紧握剑柄的大掌时,她还是害怕的瑟缩了一下,攥着裴文宣衣袖的手也随之紧了几分。
裴文宣立即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再次看向裴贺宁时眼底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徐掌柜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流转了半晌,丝毫不曾错过几人面上的细微表情。
在京城经商就这一点不好,到处都是达官显贵,稍不注意便会惹怒身份尊贵之人。
若是遇上脾性好的赔上几样首饰倒也没事,可若是遇上那记仇的,只怕这铺子都得赔进去。
眼下这几人,她唯独认识将军之女,可瞧沈小姐对这刚进店的男子,多有恭敬。
莫不是这刚来的男子比沈将军还要更尊贵一些?
那方才与沈小姐争夺发簪的少女,身份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