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峰见状,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旋即摆摆手示意她离开,“你兄妹二人暂时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同知行商议。”
兄妹二人齐齐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少年,不过几息,便又收回视线,行礼退下。
她们刚踏出书房,房门便被人从里阖上,沈南音倏地顿住脚步,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去。
也不知父亲同陆知行所议何事,竟不许她和兄长旁听,不等她想明白,腕间便多出了一只大掌,沈时安拉着他一路往院门处走去,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待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院门处,沈长峰才朝陆知行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下。
陆知行微微拱手,随即转身在离他不远的椅中落座,恭敬的问道:“不知沈伯父是有何事要同时安商议?”
话虽如此,可他的心却止不住的狂跳起来,期待着沈长峰能应下他和南音的事情。
这样,他也好让母亲立即请媒婆上门正式提亲,尽快定下与南音的婚事。
沈长峰眉眼舒展,眼底带着几分对眼前之人的欣赏之色,他双手撑在桌上,早已端起了一副长辈的做派。
见陆知行附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掌已然收了些许力道,沈长峰不禁轻勾了下唇角,随即叹道:“你与时安兄妹自幼便相识,粗略一算,已有十余年的情谊了。”
“从前你们总是相约出府跑马,每回受罚也都是你和时安为南音遮掩,一转眼,你们皆长这般大了。”
“这么多年以来,你们兄妹对南音的好,老夫皆看在了眼里。”
“不论你二人是出于心疼,还是同情南音,老夫都甚是欣慰。”
“前些年边关战事吃紧,老夫极少能回京,更多的是劳烦你们陆府帮着照看南音。”沈长峰看着眼前氤氲起一层热气的茶水,眼底的温和之色更甚。
“如今你们已然成人,南音也即将及笄。”沈长峰倏地将视线移至到他面上,幽深的眸中尽是陆知行看不懂的意味:“前几日你父亲递来的书信,老夫看过了。”
闻言,陆知行猛地抬眸迎上他的视线,附在扶手上的大掌缓缓收紧,指节用力到发白,心跳更是如擂鼓,似要冲破胸膛一般。
他望向桌前之人的眸光微微一颤,似乎桌前之人接下来的话对他极为重要。
见他紧张成这般模样,沈长峰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又继续道:“我知你对南音或许是有几分真心,可”
“我将军府从不站队,纵使如今朝中众臣皆为二皇子马首是瞻,我将军府也只忠于皇上。”
“故而,日后必定会有许多人视我将军府为眼中钉,陆贤侄聪慧过人,想必也知我此言何意。”
“我也不是那古板之人,若你陆府当真有意要同我将军府结亲,倒也不是不可。”
陆知行一脸欣喜,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一瞬,忽觉自己失礼后,他又匆忙落座,“沈伯父,我”
沈长峰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妨,随意些即可。”
不等陆知行有何反应,他又继续开口说道:“老夫能瞧出你的欢心。”
“只是,这等关乎终生的大事,老夫希望贤侄能好生考虑一番,若此刻定下,那日后即便我将军府覆灭,亦或者真的成为了众矢之的,你陆府也断不可退了与南音的婚事。”
“你也知我疼她如命,对于她的未来,我考虑的甚多。”
他盯着陆知行的眸子,随即询问出声:“贤侄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