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墨竹便推门而入,朝坐上之人拱了拱手,道:“属下查到,贤妃是想将沈大小姐迷晕后送,送到二皇子的房中。”
墨竹说着,还不忘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坐上之人,见其面色如常才又继续道:“属下还查到,贤妃命人备好的那间屋子里燃了不少能叫人意乱情迷的熏香。”
闻言,裴贺宁眸色微冷,眼底的怒意似要迸发而出,他薄唇紧抿,看向墨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骇人的寒意:“果然如此。”
“难怪贤妃会早有准备的同沈南音在宫中‘偶遇’,原是动了这等腌臜心思。”
片刻后,他又冷笑道:“贤妃宠冠后宫这么多年,脑子或许都已经被那位宠坏了,她这般拙劣的手段,若叫那位知晓,恐怕她们母子的好日子也就走到头了。”
“可苏家势大,在各地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墨竹担忧出声,“即便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那位,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将其连根拔起。”
裴贺宁微垂着眼眸,浓密的长睫在他眼底打出小片阴影,他往椅中靠了靠,随即开口说道:“那就看他想不想对苏家动手了。”
“既是他一手扶持出来的蛀虫,他也必定留了能遏制住苏家命脉的东西,若不然他这么多年如何能坐稳江山?”
“只可惜,贤妃一族还以为自己日后真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竟妄想辅佐裴文宣登基后把持朝政。”
他声音逐渐阴沉,听得人不禁后背生寒,“他们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宫里那位是如何一步步登上皇位的了”
裴贺宁倏地住了声,懒懒的抬眸望向墨竹,他眼底暗色翻涌,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般
,稍不注意便会将人吞噬进去,“玉公公应当同你也联系过了吧?”
墨竹忙垂下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拱手回道:“属下是接到过玉公公的递来的书信,不过,不过他只是想问一问主子这些年是如何生活的。”
“并且,属下并未同他说过什么。”
裴贺宁眸光微冷,附在桌上的大掌缓缓卷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一阵沉闷的声响瞬间在屋中荡开。
立在下首的墨竹只觉自己是做了天大的错事,恨不能自行领罚退下,可坐上之人不发话,他也不敢有何动作。
须臾,裴贺宁动作微顿,继续沉声开口:“你是我的暗卫,除了我之外不必听从任何人,纵使宫里那位也不必理会。”
“若下回他们再给你和墨随递信,直接一把火烧了吧。”
话音落下,墨竹微拱的手随即收紧了几分,他有些紧张的悄悄看了一眼坐上之人,旋即问道:“主子不想借皇”
“不。”他尚未说完,裴贺宁便出声打断道:“他想以此威胁我,让我成为他用来巩固皇权的工具。”
“可我已然查到了些线索,只要不借用他的势力,日后他也无权管我。”
“他心心念念的大梁江山,便由他自己守着去吧。”
墨竹心下骇然,但坐上之人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惹主子不喜。
他想了想,遂又转移话题,道:“沈将军父子不日就要离京,此行,主子是如何打算的?”
“可要带属下和墨随一道前往?”
此话一出,裴贺宁脑中不禁想起先前沈长峰同他在书房中议起此事时,面上浮现的些许为难神色。
那时的他还不曾寻到留在京城的由头,没成想,沈长峰竟提出让他在京城保护沈南音。
虽说他当时心里极为不愿,但那也是他顺势留在京城的最好时机,正好能借着沈南音的名头,与京城各府稍稍走动一番。
若是能寻到新的证据更好,若是寻不到便罢了,如今他对沈南音再不似之前那么排斥,留在京城倒也不算是坏事。
眼下,贤妃母子对将军府虎视眈眈,今夜她们在皇宫都能这么大胆,也不知后面还会对沈南音做出什么事来。
有他在京城,那贤妃就休想动将军府分毫,宫里那位也休想借力打力,妄图以将军的两姐妹拿捏沈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