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皇上早已定下的未来太子妃人选,贤妃甚是满意,不论家世还是性子,都堪当大任,颇有一番未来国母的风范。
就连容貌在京城世家女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相较之下,她更中意自己的母家——苏氏女子。
她想要自己母家人掌控宣儿的后宫,继续为母家获取更多的权益,让大梁再无一人敢轻看她们苏家,朝中官员更不敢再对她有何意见。
到了那时,即便她不曾登上过后位,也丝毫不影响她成为大梁最尊贵的女人。
苏氏总归是她的母家,她们的目的也都相同,她们依附皇权,靠着皇权生活,只要宣儿稳坐皇位一日,那苏家的荣光便多一分。
毕竟,自己人才会与她们母子一条心,更能全心全意风辅佐宣儿。
若日后宣儿能同苏家女子能像自己与皇上一样,诞下宫中唯一的皇子,那苏家便会更上一层楼,手中的权势也必定会比现在高上许多。
她便会是苏家最大的功臣,也不枉父亲当年费尽心思将她送入皇宫。
思及此,贤妃不禁弯了弯唇,随即往后靠了几分,慵懒的倚坐在软榻中,她眸光含笑扫过下方,指尖在手炉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纵使她已入宫多年,见过诸多为了争宠不惜使尽一切手段的女子,自诩能将心思藏得极深,可她眼底方才一闪而过的算计,也都被裴贺宁看在了眼中。
裴贺宁嘲讽的勾了勾唇,垂眸将杯中酒水饮尽。
他早就同那人说过,即便这世间有与母亲相似之人,也断然不如母亲半分。
更何况,贤妃何曾与母亲相似了?不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庸俗至极,根本不及御书房那画中女子的十分之一。
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还是真的只是想寻一个替代品,以弥补自己对母亲的亏欠。
可假的终究只是假的
,纵使那人如何悔过,也换不回母亲的生命。
只可惜,他母亲竟是为了这么一个凉薄之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最终落得一个被叛军残忍杀害的结局。
思及此,裴贺宁的眸中徒增几分凉薄,他薄唇紧抿,握着酒杯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不曾享受过父爱,便也不会任由其拿捏,他的未来和前途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断不会交到那人手上。
身旁突然发出一阵动静,裴贺宁侧耳听了片刻,忙敛了思绪,侧眸看去。
也不知沈玉容说了什么,竟惹得沈南音冷眼看了她许久才放下手炉随她一道起身离席。
紧接着,便见姐妹二人偷偷摸摸的往殿门处赶去。
裴贺宁见状,微微蹙眉,深邃的眸光始终追随着沈南音的身影,直至其彻底消失在殿门外,他才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
出了殿门,姐妹二人便跟着带路的宫女一路朝北走。
七拐八拐许久,那宫女才顿住脚步,转身朝两人福了福身,恭敬道:“沈小姐进去吧,奴婢就在外边等着您。”
见沈玉容面露难色,沈南音虽是有些不耐,可还是贴心的问道:“可要我陪你进去?”
闻言,沈玉容有一瞬的怔愣,哪有人如厕还需旁人进去陪同的?
她忙婉拒出声,“嫡姐就在此处等我,我马上就好。”
说罢,她转身疾步钻进了屋中。
沈南音长长的叹了一声,旋即转身走远了几步,抬眸看着躲在云中的弯月。
须臾,她便收回了视线,有些出神的望向远处。
小宫女不经意间对上她的视线,只一眼,便又忙不迭垂下头去,避开了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