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轻轻颔首,随即转身带着两人离开了此处。
墨竹垂眸看了看怀中多出的几样东西,遂又看向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敛了眸光。
不多时,他怀里的东西便出现在了裴贺宁面前,“这都是沈大小姐送来的。”
裴贺宁冷眼看着桌上,讥讽道:“倒是我小瞧陆知行了,他的身手竟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他胆敢伤了主子,可要属下们去给他点教训?”墨竹拱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厉,“也叫日后他长点记性。”
裴贺宁抬眸看了他一眼,遂又沉声开口:“无妨,他还不是我的对手,今日若不是”
他话音未落,脑中忽然浮现沈南音挡在陆知行面前的画面,若他不曾收手,沈南音无论如何都会身受重伤。
看来那陆知行确实有两把刷子,竟能惹得沈南音这般为他。
思及此,裴贺宁附在扶手上的大掌缓缓收紧,眸中寒意更甚,似要将人凝住一般。
见自家主子突然沉默,墨竹悄悄与身侧的墨随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开口问道:“主子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关心沈小姐的,如今为何”
他眉心紧拧,眼底的担忧不言而喻,“如今尚未查清凶手,主子断不可将京中任何人排除在外。”
“虽说属下们并未在将军府发现过什么东西,可万事都得谨慎,若日后查出沈将军与那件事也有所联系”
闻言,裴贺宁紧攥着掌心的那枚私印,逐渐陷入了沉思。
边关之事,沈长峰参与过重建,且只有他一直镇守在北境。
除了他之外,朝廷只派遣过几位工部和户部的官员到北境协助重建。
可如今,那些曾参与过重建的官员,皆已去世,唯有沈长峰尚在人世。
那页被人为损坏了卷宗,还有被人故意模糊了的史书,加上工部和户部官员曾大肆换过,若说宫里那位毫不知情,他是一点都不会信的。
只是眼下除了他们的一些猜测之外,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支撑。
纵使他再怎么怨恨当年的凶手,也断不能随意去污蔑旁人
若不然,他与那凶手又有何异?
裴贺宁墨色的眸中浮现一丝阴霾,心中对沈南音的那一点点异样的感觉也随之消散,唯有冷静。
须臾,他摆手示意墨竹二人退下。
“可主子的伤”墨竹有些担忧的开口:“可要属下去请一位大夫来?”
“无碍,我自行上药便好,从前在战场上受过的伤可比这重多了。”裴贺宁面无表情的道:“二皇子那,你们切莫泄露的行踪。”
“苏家势大,二皇子既然敢命人对我动手,想必他应当也察觉了些什么,你二人也须得小心着些,别轻易在人前现身。”
墨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沉声道:“可沈小姐知道了主子受伤一事,她会不会”
“她若敢将此事透露出去,将军府便不必存在下去了。”裴贺宁冷嗤道:“如今该防着的不是沈南音,而是二皇子。”
“会不会是二皇子已经知晓了主子的”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墨随忽然询问出声。
“不会,我虽姓裴,却出生边城,与宫里那位曾经生活过的城池没有一处吻合,且大梁裴姓之人并不少见。”裴贺宁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私印,继续开口:
“若非如此,苏家也不会派那么多人挨个搜查,时至今日,却也都一无所获。”
墨随看了看身侧之人,遂又望向椅中的裴贺宁,疑惑道:“可那二皇子为何会知晓主子您离京,又让人在回京路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