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的七窍生烟,可裴贺宁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如鹰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叫她浑身不适。
她好似一只已经被眼前豺狼盯上的猎物,纵使她再怎么逃避,也依旧躲不开裴贺宁的魔爪。
良久,她才掩下眸中的冷意,用力挤出一抹浅笑,咬牙切齿的问:“既然如此,你就不怕我将此事捅到二皇子处么?”
“裴公子可想过,若是落到了二皇子手里,以他的手段,想必裴公子不死也得残。”沈南音攥着长剑的手微微发颤,恨不能横在他脖颈上。
“好啊。”裴贺宁丝毫不见犹豫,脱口而出道:“沈小姐大可试试,依照他的性子,只怕你将此事告知于他,他也未必会信你。”
“再者,二皇子觊觎沈伯父手中的兵权已久,且在下又是将军府的人,沈小姐以为,在下被他捉住之后,将军府还能安然无恙么?”
此言一出,沈南音眸中刚压下去的冷意再次浮现,可裴贺宁却像是未看到一般,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为自己上药。
许久的对峙,沈南音终是败下阵来,她上前几步,放下手中长剑,随即摸向裴贺宁的怀里。
“嗯”
不知是不是触碰到了伤口,裴贺宁闷哼出声,幽深的眸光也随之冷了几分。
良久,沈南音才从他怀中取出了一只瓷瓶,犹豫着开口:“还请裴公子将衣襟解开。”
闻言,裴贺宁苍白的薄唇微微弯起,抬手附上腰封,不知是不是伤口太重,他解衣服的指尖都在隐隐发颤。
露出胸膛的那一刻,沈南音倒抽了一口凉气。
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能看到裴贺宁肩上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湿,一片暗色。
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已被染红一片,可他的伤口好像是有流不尽的鲜血一般,依旧透过纱布汩汩往外冒着。
见她久久不曾动作,裴贺宁不禁抬眼看了过来,唇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怎么了?这就怕了吗?”
“没,没有。”沈南音小脸煞白,她轻颤着双手想要为裴贺宁拆纱布。
可指尖尚未碰到裴贺宁的肩头,皓腕便又被一只大掌擒住,裴贺宁幽深的眸光穿过黑暗看向她,好似夜间爬行的毒蛇一般,隐隐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四目相对一瞬,沈南音便立即收回视线,暗自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见她这般,裴贺宁却像是来了兴致,捏着她腕间的手缓缓收紧。
待她身子有些发颤之后,裴贺宁才悠然开口:“沈小姐就这般摸摸黑上药,当真能看到在下的伤口吗?”
他圈住沈南音腕子的大掌像是带着火焰一般,烫的她不禁蹙眉,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两人暗自较劲了几息,沈南音才道:“裴公子这般钳制住我,是不想上药了吗?”
她垂眸,“若是如此,还请裴公子早些回院子去寻旁人为你上药,别到时候留下隐疾就不好了。”
闻言,裴贺宁勾了勾唇,旋即松开大掌,让她从自己掌心逃走,可眸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不多时,屋中烛火亮起,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了些许。
裴贺宁坐在桌前,大掌附上膝头,在少女转身之际,他眼底再次浮现一丝戏谑,笑说:“有劳沈小姐了。”
“为在下这个身份卑贱之人上药。”
‘卑贱’二字从他口中说出着实叫人有些听不下去,上一世的他虽也曾这般自称过,但沈南音每每听到都会出声阻止。
久而久之,他便不会在沈南音面前这么称呼自己,成婚以后,沈南音更是从不曾看不起他过,连带着外边的人都会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
直至后来他入朝为官之后,沈南音都以为是将军府给了他莫大的助力。
可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