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她才知晓,曲姨娘待她并非像表现的那般好,而父兄也并未像她想的那般坏。
她盯着画像上与自己有六七分相像的女子,指节微微卷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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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将军府安静的可怕。
下人也都行色匆匆的往外搬运着东西,一句多话都不敢说。
沈南音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带着两个丫鬟朝自己院子走去。
她刚跨进院门,远远便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时安身着玄色劲装,单手负于身后,站在院中宛若劲松,深邃的眸光始终落在院门处。
沈南音愣了愣,脚下动作不禁快了几分。
“今日之事我都听下人说了。”沈时安率先开口,安慰道:“你也莫要难过,父亲此举已经是给了姨娘最大的体面了。”
“父亲能送她去庄子上,还命人随身伺候,她必不会受苦的。”
见沈南音依旧沉默不语,他又继续道:“若是叫皇上知晓二皇子同将军府有瓜葛,只怕咱们不光会被皇上针对,更会成为夏家的眼中钉。”
“文臣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咱们淹了的,你”
他的话被少女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打断了,沈南音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中,似受了伤的小猫在求安慰一般,在他怀中蹭了蹭。
不多时,一阵闷闷的声音便从他怀中溢出,“兄长”
沈时安长叹一声,抬起的大掌在空中顿了顿,终是落在了沈南音的肩上轻拍起来。
红鲤二人见状,偷偷对视了一眼,遂又沉默的低下头去。
她们皆知自家主子对曲姨娘的感情有多深,如今曲姨娘犯了错被老爷送去了庄子,想必自家主子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令她们没想到的是,沈南音根本不曾落泪,只是情绪稍显低落。
片刻后,沈南音松开了双手,有些闷闷的道:“兄长近些时候是不是又离京了?怎的几日都曾见你回府?”
沈时安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伤心,他才满眼含笑道:
“是啊,前几日京郊突有山匪出没,皇上命我前去剿匪,今日刚将那些个山匪押送入京,便马不停蹄赶回来看你了。”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枚东珠放到沈南音手心,“这是皇上赏赐的,给你。”
沈南音眸光落在手心的东珠上,眼眶渐渐有些酸涩起来,兄长从来都是这般,事事都想着她。
恨不能将自己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任她挑选。
可上一世,她竟会为了裴贺宁那个狼心狗肺之人,同兄长离心。
她缓缓卷起手指,将东珠紧紧握在掌心,强压下眼底的泪意,开口道:“我日后必不会再同兄长闹脾气了。”
沈时安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笑了笑:“无妨的,为兄又不在意那些,只要小妹能开心就好。”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时安忽然凝眸,试探着开口问道:“小妹,你与二皇子”
话音未落,他便被沈南音拉着进了屋子,将白日在书院之事大致的说了一番。
须臾,沈时安面沉如水,附在桌上的大掌用力攥起,眼底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
他声音阴沉,带着几分难以忽视的杀气,“真是蠢货!”
“如今朝中谁人不在避着二皇子,即便与他联系密切的朝臣表面上也都只能偃旗息鼓。”
“她可倒好,竟还将此事大张旗鼓的捅到夏家姐妹跟前去,这不是将脸凑到人家手边,让人家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