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姨娘凄惨的唤了一声,见沈长峰脚步未停,她忙挣脱开沈玉容的怀抱,强撑着站起身子想要去追。
可下一瞬,她又被绊倒在地,双手重重按在刚刚砸落在地的碎瓷片上,鲜血立即染红了地面。
曲姨娘却像是觉察不到疼痛一般,依旧朝房门处爬去。
“娘亲,你的手!”沈玉容忙将人拦住,满眼心疼的捧起她的手,带着哭腔道:“流血了,娘亲,你受伤了。”
“快叫府医来!父亲,快!快叫府医来给娘亲瞧瞧。”沈玉容惊慌失措的朝门外喊道,可回应她的只有沈长峰那冷冽的背影。
即便她再怎么呼喊,都不见沈长峰有任何停顿。
眼瞧着沈长峰就要离开,曲姨娘不管不顾的一把将她推开,再次朝房门处爬去,哭喊道:“将军,妾,妾到底何处做的不好?为何要这般?”
恰逢此时,沈长峰顿住了脚步,他抬手招来了两名下人,随口吩咐出声:“将二小姐送回院子去,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门一步!”
曲姨娘身子一怔,忙折返回去将沈玉容紧紧抱在怀中,不让任何人靠近。
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已然散乱了些许,面上更是布满了泪水,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她双眸猩红,如同困兽一般痛彻心扉的厉声尖叫着:“为何?你究竟为何会这般怨恨我们母女?!”
“南音是将军府嫡女,你待她千好万好便罢了,可为何要这般敌对玉容?”
“你偏心南音兄妹一些,妾也从未有过埋怨,玉容明明也是你的女儿,你怎能狠心至此?!”
沈长峰墨眸中毫无波澜,宛若深不见底的幽潭,要将万物都吸入其中。
他丝毫不顾及曲姨娘的颜面,冷声开口:“将二小姐带下去!”
“父亲!别送娘亲离开,女儿离不开她!”
沈玉容被几人用力拉着同曲姨娘分开,她尖叫出声:“我不要!父亲!我不要和娘亲分开,我要和娘亲一起去庄子上,再也不碍你们的眼了!”
“父亲!我要和娘亲在一起,求你!”
见沈长峰不动于衷,状似石像一般,始终都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处,沈玉容也不再求他。
只用力挣扎着,拼了命想要拉住曲姨娘的手,“娘亲!玉容不要和你分开!”
“他们才是一家人,玉容不想跟他们在一起!”
她声嘶力竭,疯了一样想往曲姨娘的怀中钻,可任由她如何挣扎,也依旧摆脱不了下人的桎梏。
曲姨娘也被下人用力按在原处,丝毫动弹不得,原本华丽的衣裙,此刻也已被鲜血染红,凄惨无比。
最终沈玉容也只能被下人架着出了屋子,经过沈南音时,她挣扎的更用力了几分,“姐姐!我不同你争了,你让父亲将姨娘留下好不好?”
“姐姐”
“沈南音!”
“我求你了,我日后给你当牛做马,求你让父亲将姨娘留下!”
“父亲他只听你的话,求你替姨娘说说情!别让父亲送姨娘去庄子上!”
听着她凄厉的惨叫,沈南音微微卷了下手指,眸光扫过被架着离开的少女,最终落在曲姨娘身上,她不知父亲会因为此事将曲姨娘送走。
可若放任曲姨娘母女继续下去,只怕将军府的乱子会更多、更难解决。
如果沈玉容不将二皇子递过帖子一事到处宣扬,她必会出声阻止。
不论是出于考虑将军府的颜面,还是念在从前曲姨娘给过她的少许温暖,她都不会让父亲将曲姨娘送走。
可此次沈玉容着实做的太过,她的这一举动,不知会惹得朝臣如何弹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