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少年开口,沈南音又轻嗤了一声,继而压低声音道:“还是说你后悔当初拒绝我了?”
闻言,裴贺宁面色微沉,看向她的眸光逐渐浮现一丝寒意,附在扶手上的大掌缓缓收紧,须臾过后立即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好似只要慢了一分便又会被沈南音缠上一般。
沈南音见状,心下一松,身子也随之瘫软在椅中,可眸光却始终落在裴贺宁的身上。
烛火点燃的那一刻,裴贺宁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叫她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瞪大了眸子看着裴贺宁一步步靠近最后在椅子旁站定,她想起身逃开,可浑身却好似被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丝毫。
裴贺宁眸光幽深,微黄的烛光将他面容照的半明半暗,周身无形之中散发着阵阵寒意,叫人无端害怕。
他盯着椅中之人看了良久,终是伸出了手。
沈南音看着那只逐渐靠近的大掌,在其将要触碰到自己之前猛地回过神,强撑起身子想要逃离。
下一瞬,裴贺宁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推坐到椅中,紧接着,一把扯开沈南音的衣袖,丝毫不顾及沈南音的反抗为她拆开纱布。
他好似带着极大的怒意,手上动作极其用力,不过几息的工夫,沈南音便痛的大汗淋漓,她紧咬着唇瓣,不叫自己痛呼出声。
可早已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无一不在诉说着她在经历着什么,裴贺宁好似不曾注意到她的异常般,故意放慢了换药的速度,指腹划过那道刚要结痂的伤口时顿了顿,随即用力按下。
沈南音闷哼一声,痛的近乎痉挛,她双手紧紧攥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开,喘着粗气道:“你若不愿放下从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那便光明正大的报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总用这些折磨人的手段。”
她双目猩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却始终不曾落下一滴。
说完这话,她好似彻底失去了力气,软倒在椅中,只是含泪的双眸始终盯着少年。
裴贺宁看着她这副模样,垂在身侧的手卷了卷,今日墨竹回府禀报之时,他便想亲自去瞧一瞧陆知行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叫沈南音这般难缠之人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难道就因为他能答应带她去秋猎么
他剑眉微拢,阴沉的眸光始终落在椅中的少女身上,她湿润的双眸宛若秋水,烛光在她眼底碎开,好似万千星辰一般耀眼夺目,却又徒增几分楚楚可怜之色,叫裴贺宁心底无端升起的怒火竟渐渐消散了些。
对视良久,沈南音终是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可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却被裴贺宁如数收入眼中,他轻轻勾了勾唇角,再次拉过沈南音的手臂为其上药,只是动作放柔了几分,沈南音挣扎不开,便也只能任由他为自己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