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南音默不作声,裴贺宁再次开口提醒:“沈小姐,咱们该回府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出现在此处的,引得众人将视线都落到了她们身上,叫沈南音再不能对夏家姐妹说什么重话,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终是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沈玉容朝夏家姐妹微微颔首,也连忙跟上了她的脚步。
裴贺宁从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瞧过夏家姐妹,更不曾给过她身后众贵女一个眼神。
他后背挺直,脚下生风,不过眨眼的工夫就追上了沈南音的脚步,只是前者好似不屑理他,只自顾自的走着,见他跟上,脚下动作又随之快了几分。
夏永禾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眼底渐渐浮现一丝妒意,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可她却丝毫不觉疼痛。
凭什么沈南音那般蠢笨如猪的女子都能得这么一个俊俏郎君护着,她一点都不比沈南音差,却只能日日循规蹈矩学那些个日后讨好夫君的东西。
“都散了吧。”夏清婉心中虽有悸动
,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叫旁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她深知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知即便那公子有仙人之姿,也断然配不上丞相府的女儿。
各位小姐纷纷告辞离开,独留夏家姐妹和与之交好的几位贵女还立在原处。
良久,夏清婉才抬手搭上了丫鬟的臂弯,带着几人朝外走去。
“方才那是?”
不知是谁小声问了这么一句,身后的几人便开始讨论起来:
“听说是沈将军安排进书院护沈南音周全的人,好像沈南音禁足的这几个月便是由方才那少年教授课业的。”
“原来那就是裴贺宁啊?真是难得一见,我还以为上阵杀敌的都是一些其貌不扬之人呢,竟也会有这般好看的男子么?”
“人不可貌相
,方才一见,总感觉他身上有一众京城世家公子没有的杀气,更不似读书人那般柔弱,想必也是如将军一样勇武,才会得沈将军看重。”
她们越说夏永禾面色便越是难看,她回眸瞪了几人一眼,“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大声讨论男子长相,你们也想像沈南音那般自毁清誉么?”
话音刚落,身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待她收回视线几人才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些许不满,只是她们的父亲官职都低,断不敢像沈南音那般与其抗衡。
夏清婉并未再出声阻止,只是侧眸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护了多年的妹妹,旋即勾了下唇角。
——
马车中。
沈南音与沈玉容对立而坐,裴贺宁则策马跟在车后。
车帘偶尔被风吹起一角,隐约能瞧见端坐在车中的少女面色凝重的看向对面之人。
沈玉容柔抿了抿唇,手指不停的绞着帕子:“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见沈南音扭头看向窗外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她又攥住了沈南音的衣袖,似从前那般轻轻摇晃了起来,撒娇道:“我也不是不愿帮姐姐说话,可那丞相的官职本就比父亲高,若我不劝着姐姐的话,只怕那夏家姐妹会让丞相参爹爹一本的。”
“而且妹妹也不知她二人为何这般针对姐姐,我从未同她们说过姐姐的事情。”
“姐姐,你信我好不好?”她扬起泫然欲泣的脸,殷切切的看着沈南音,好似她只要这么示弱,沈南音就会像从前那般护着她一样。
沈南音本是欣赏着车外的风景,听她这么说了才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随即抽回自己的袖子,面无表情的道:“我自是相信你的,也知晓妹妹是为了我好,只是那夏永禾总诋毁我。”
“我也是担心会因自己而毁了妹妹的声誉,故而才对你冷了些。”
沈南音指腹拂过她的面颊,将她眼角的泪水如数拭去,放柔了声音道:“妹妹不会怪我吧?”
沈玉容忙摇摇头,抬手将她的手拢在掌心,一脸真诚道:“我就知道,姐姐定不会让我难过,所以白日里姐姐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