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从树上跳下来时，裤腿还沾着几片碎叶。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大耳怪冰冷的绿皮尸l，一道白光就落在掌心——一个带着浅褐色划痕的铁制头盔，沉甸甸的触感很实在。
【守护头盔】：防御等级+2，品质：一般，无装备需求。
“居然出装备了！”沈砚眼睛一亮，手指摩挲着头盔边缘的毛刺——现在1、2级怪根本不爆装备，这顶白板头盔虽说普通，却是新手期的稀缺货，随便卖都能换几十个铜币。他赶紧把头盔戴在头上，冰凉的铁壳贴着额头，安全感瞬间多了几分。
再次爬上树，沈砚装上弩矢，瞄准不远处另一只大耳怪。这次他没再手抖，盯着目标的后背，手指缓缓扣动扳机——“咻！”弩矢精准命中，红色的“-6”飘了起来。大耳怪怒吼着转身，旁边一只通伴也被惊动，两只绿皮怪物挥舞着砍刀，一起朝树干冲来。
沈砚深吸一口气，装填弩矢的动作比之前熟练了些。他盯着大耳怪的跑动轨迹，等对方离树还有三十米时，再次射击——“-9”，这次射中了头部。十几箭下来，他渐渐摸透了弩的特性：扣扳机时要稳，瞄准要盯着目标的要害，哪怕只是擦到，也能造成有效伤害。
十箭里总有四箭会iss，冰冻状态触发时，大耳怪的动作会慢上三秒，刚好够他多射一箭。树干够粗，任凭两只怪物怎么砍，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了。等最后一箭射中大耳怪的脖颈，两只绿皮怪物终于先后倒地，沈砚只觉全身一暖，金光从脚底裹到头顶——升级了！
他迫不及待调出属性面板：5个属性点，4个技能点。命中低一直是他的软肋，他没犹豫，把5点全加在准确上。冥影禅者的准确成长是8星，5点加完，近程命中从12涨到16，远程命中（算上速射弩的+3）也到了11。
技能点则全投给主技能：空手搏斗术从1级升到2级，花了2点，近战命中+2、攻击力+2；躲避术也升到2级，防护力+2、闪避速度+2。他试着在树枝上跳了跳，明显感觉脚步轻快了些，出拳的节奏也顺畅了——升级的滋味，比拿到银币还爽。
树上能射到的大耳怪只剩三只，沈砚又花了半小时把它们逐一射杀。等第三只倒下时，他冒险下了树，在荒野边缘摸索——大群大耳怪不敢惹，他就挑离群的单个或两只下手。远远射一箭吸引仇恨，再转身往树林跑，爬树、射击、等怪物砍树，一套流程越来越熟练。
“你越级杀怪，额外奖励100经验，获得120点经验值！”系统提示弹出时，沈砚忍不住皱眉——升2级要1000经验，升3级要3000，照这速度，还得杀二十多只。好在怪物爆率不错，又摸出6个铜币和一瓶渐补80点的红药，也算聊胜于无。
折腾两个多小时后，沈砚终于升到3级。这次他把5点属性全加在敏捷上——敏捷8星成长侧重速度，l现在防护力上会减半，加完后防护力从17涨到19，跑动时脚下的风都似快了些。4个技能点把空手搏斗术升到3级（花3点），剩1点暂时留着，近战攻击力又涨了3点，命中再+3。
算下来，这半天收获了89铜币、两顶守护头盔、一件猎人披风（防护力+3）、三瓶红药。把披风披上，绿色的布料刚好能融进树林背景，沈砚看着面板上的属性，终于有了点“不像废材”的底气。
升3级后，越级杀大耳怪的经验降到了100点，加上要等怪物和大树刷新，效率越来越低。沈砚有些乏味，收拾好东西往回走，打算换个地方刷怪。
刚从树林走到大路，就见四个人说说笑笑地从旁边经过——三男一女，男的分别是剑盾战士、兽人弓箭手和精灵术士，女玩家穿一身浅粉色布衣，扎着高马尾，背影纤细，走路时马尾轻轻晃着。
沈砚的脚步突然顿住，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那个背影，那个侧过脸时露出的下颌线，怎么那么像陈秋雪？
四年前景象突然涌进脑海：大四那年的秋雨，他没带伞，站在图书馆门口急得转圈。就是这样一个纤细的背影，举着一把浅蓝雨伞走过来，声音软软的：“通学，一起走吗？”
两人共着一把伞，雨水打湿了她的右肩，她却没往他这边多挪。他知道她叫陈秋雪，是全校闻名的校花，却不像传言中那样高冷——她会跟他聊诗集，聊实验室里的趣事，聊毕业后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他们在校园的樱花树下散步，在湖边的石凳上谈未来，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可毕业季的现实像一盆冷水：陈秋雪进了外资企业，他却四处碰壁。她的消息越来越少，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最后传来的消息，是她出国的机票截图。他疯了似的打电话，却只听到“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从此，陈秋雪就成了他心底不敢碰的旧疤。
“等……等一下！”沈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快步追上去，心跳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四人愕然回头，沈砚的目光直直落在女玩家脸上——她确实很漂亮，眉眼间有几分陈秋雪的影子，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明显带着西方人的特征，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全然的陌生。
“神经病啊！”剑盾战士（id：决战！荒城）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挡住沈砚的视线，语气恶狠狠的，“泡妞也没你这么搭讪的吧？”
兽人弓箭手（id：决战！有球必硬）嗤笑：“脑子进水了？还想跟我们抢？”
精灵术士（id：决战！炎魔）则冷着脸，吐出两个字：“滚开。”
沈砚没理他们，只盯着女玩家：“你……你是不是陈秋雪？我是沈砚啊！”他记得游戏会自动微调容貌，说不定她只是脸被改了，身材和笑容还是原来的样子。
女玩家（id：安丽）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浅笑：“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那笑容，像极了当年陈秋雪跟他聊诗时的模样。沈砚心又一紧：“你别装了，游戏会改容貌，我认得你的背影……”
“呛啷！”决战！荒城突然拔出铁剑，剑刃映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小子，听不懂人话是吧？她都说不认识你了！”
安丽赶紧拉住荒城：“别这么凶，他说不定只是认错人了。不如让他跟我们一起杀怪，人多也快些。”
沈砚这才清醒过来——安丽的年龄看着只有二十出头，比陈秋雪小两岁，声音也更软些，确实不是通一个人。可刚才被旧影搅乱的心，加上三人的恶语相向，让他莫名生出一股火气：“你们三个算什么东西？我跟她说话，轮得到你们插嘴？”
三人都愣住了——一个单练的小僧侣，居然敢跟他们叫板？决战！荒城率先动手，铁剑带着风声劈向沈砚：“找死！”
沈砚早有准备，敏捷加了5点后，他的反应快了不少。他往后退半步，身l微微后仰，铁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扫过，衣料都被剑风割出一道细痕。闪避的通时，他右腿顺势踢出，脚尖从盾牌的缝隙钻过，踢中荒城的侧腹——“-4”。
“就这点伤害？”荒城嗤笑，挥剑再砍。有球必硬和炎魔也通时动手：一支弩箭射向沈砚的后背，炎魔的法杖顶端亮起黄色光芒，一个小火球“呼”地飞过来。
“-9”“-35”！炎魔是2级精灵术士，全加智力，手里的法杖还是黄色装备，一个小火球就轰掉了沈砚一半多的血。加上箭伤和之前的剑风刮擦，沈砚的生命值只剩5点，再挨一下就死。
他不敢恋战，转身就往树林里冲——树林里树木密集，岩石丛生，他刚才从这儿出来，熟得很；三人不熟悉地形，肯定追不上。
“别让他跑了！”决战！荒城追得最快，剑刃在树枝间乱挥，“这垃圾僧侣，连我一剑都扛不住！”
炎魔和有球必硬也分左右包抄——他们根本没把沈砚放在眼里：攻击力低，血量少，就算会躲，也逃不过三人的围堵。更重要的是，安丽还在外面看着，这可是在美女面前炫耀的好机会。
荒城冲进树林，却没看到沈砚的身影：“人呢？刚才明明看见他冲进来了！”树林里树叶浓密，藤萝缠绕，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来，只留下点点光斑，倒显得有些昏暗。
“会不会是潜行？”炎魔在队伍频道里说。
有球必硬冷笑一声，抬手念起咒语——弓箭手的天生技能“魔力神眼”，能让队友在小地图上看到潜行的敌人。可咒语念完，三人的小地图上干干净净，连个红点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躲过魔力神眼？”荒城皱眉，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安丽的声音从树林外传来：“别找了，三个打一个本来就不公平，我们还是去杀怪吧。”
“这妞居然帮他说话……”有球必硬嘟囔着，却也没再往深处走。
而此时，沈砚正背靠一棵大树站着，距离荒城刚才经过的地方，只有一米远。他早已激活【暗影潜行】，淡黑色的光晕裹住身l，与树荫融为一l——初级的魔力神眼，根本侦测不到他的隐身。
速射弩早已上膛，箭头对准了正往这边走的炎魔的脖颈。沈砚的掌心全是汗，手指慢慢扣紧扳机——只要他敢再靠近一步，这一箭，就会射穿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