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顶端以秘银镶嵌,精巧地打出一孔,系着一条以冰蚕丝捻入淡紫流苏编织而成的络子。
洛子末端还缀着一颗圆润的珍珠,雅致非凡,足见用心。
“闻婉婉筑基功成,特来道贺。”
萧玄的声音低沉如古琴拨弦,金质面具下的目光落在她因羞赧而愈发清亮的眸子上,
“登仙阁高居云海,清规戒律繁多,灵气亦与凡尘迥异。若觉不适,或遇”他顿了顿,似在斟酌词句,
“或遇疑难阻滞,可凭此‘灵犀传音珏’随时唤我。我必亲至,接你归来。”
最后几字,在这深夜烛影摇红的静谧雅室中,带着一种超越职责的、近乎承诺的郑重。
话到最后,连他自己也觉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顾婉婉心头一热,忙伸出素手,珍而重之地接过那温润沁凉的粉晶。
指尖无意擦过他微凉的掌心,如触微电,令她心尖一颤。
她低垂螓首,纤纤玉指灵巧地将那流苏络子系在、自己青兰色云锦仙道服的腰间丝绦上。
那抹柔和的粉晶光华,瞬间成了素雅道袍上最动人的点缀。
她抬眸,眼波盈盈,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冀:“那婉婉平日清修之余可否与玄大哥闲话一二?”
话甫出口,又觉太过直白,仿佛泄露了心底隐秘的渴盼,忙赧然垂首,声如蚊蚋地补救,
“我、我知晓玄大哥身负重任,日理万机!只是偶有些琐事烦扰,或是有燃眉之急时”颊边飞霞更甚。
萧玄瞧着她这副欲盖弥彰、生怕被拒的娇憨情态,面具下的唇角竟难得地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无妨。随时可扰。”寥寥数语,却似磐石之诺。
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她盈盈一握的楚腰,那里除了新系的灵犀珏,空空如也。
心念微动,问道:“那枚同心玉玦”
顾婉婉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同心玉玦”四字入耳,如同拨动了心底最隐秘的弦,一股强烈的紧张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语速急促:“青青同心玉玦!它、它太过贵重!”
“我、我怕登仙阁修炼时磕碰损毁,便便贴身藏在里怀了!玄大哥可是要收回?”
她倏然抬首,一双翦水秋瞳中盛满了慌乱与一丝受伤,紧紧凝望着萧玄。
萧玄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中顿生悔意,暗恼自己多此一言,徒惹她多心。
他立时放软了声调,带着抚慰的温醇:“非也。赠予婉婉之物,便是你的。我既送出,断无收回之理。”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顾婉婉闻言,紧绷的肩线这才微松,悄然吁出一口浊气。
但这轻松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内疚。
她欺瞒了玄大哥!
昨日之景,历历如绘——
容郡王引她至观象台第四层,那守卫森严、禁制重重的藏珍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