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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红痕,像一道血印,彻底将徐昭昭钉在了徐氏宗祠的耻辱柱上。
我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更让他们崩溃的,还在后面。
三叔公放下笔,转身宣布了一个更惊人的决定。
“我决定,为徐念,在族谱上单开一页!”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将他的故事,他的这幅《诫子书》拓印,以及我与他之间的通信事迹,全部载入族谱附录!以此作为我徐氏家风的楷模,告诫后人,何为风骨,何为德行!让这份精神,流芳后世!”
这已经不是十万块钱能衡量的荣耀了。
这是家族无上的认可!
我爸妈和徐昭昭彻底傻眼了,他们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地。
从人人艳羡的天堂,一瞬间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们失去了十万块,失去了名额,更在全族人面前,丢尽了所有的脸面。
“念念!念念!”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疯了似的爬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痛哭流涕,“妈错了!妈错了!妈是一时糊涂啊!你原谅妈妈这一次,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我爸也连滚带爬地过来,扇着自己的耳光,哭喊着:“是爸爸混蛋!是爸爸瞎了眼!念念,你再给爸爸一次机会!”
徐昭昭也哭着扯住我的衣角,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那十万块我不要了,都给你,求你原谅我”
一家三口的哭声,忏悔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那么刺耳,又那么可笑。
我平静地,一根一根地掰开我妈的手指。
然后,我挣开我爸的拉扯,拂开徐昭昭的手。
我低头看着他们三张狼狈不堪、涕泪横流的脸,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从你们为了十万块,选择放弃我的那一刻起,”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与这个家,就再无关系。”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
我转身,对着三叔公,深深一躬。
再转身,对着祠堂里徐家的列祖列宗牌位,深深一拜。
然后,在所有族人复杂的目光中,我直起腰板,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压抑了我十八年的祠堂。
门外的阳光,温暖而灿烂,毫无保留地洒在我身上,仿佛为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我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真正属于我自己了。
后来,三叔公不仅将我的名字风光地录入了族谱,还宣布将由我全权负责他名下的一个文化基金会,致力于资助和曾经的我一样,有才华却身处困境的年轻人。
我彻底摆脱了原生家庭的泥沼,开启了属于自己的璀璨人生。
而我的父母和徐昭昭,据说在那天之后,就成了全镇的笑柄。
他们不仅要面对族人的指指点点,更要永远活在亲手将真正优秀的儿子推开的悔恨之中,日夜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