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公司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
谢瑾之对宋意解释着,眼神却不自觉瞥向栾树下的小土包。
“我很快就去找你。”
“好。”
宋意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表情依恋点点头。
车子行远,谢瑾之缓缓转过身。
这棵栾树是他亲手给我种的。
栾树的花语是奇妙,绚烂,震撼的一生。
“阿芙,你的出现像极光一样绚烂,震撼了我的一生。”
谢瑾之大概也是想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跪在栾树下的小土堆前。
这是我死前亲手堆的,里面的戒指,也是我亲手放的。
他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我为了报复他割下他的指骨。
谢瑾之不怒反笑,第一次没有接受我的治疗,而是用指骨给我做了一枚戒指。
所以至今,他左手的小拇指都是残缺的。
他的目光停在戒指上良久。
眼神中突然涌出止不住的慌乱。
他下意识捂住心口,眼睛在一瞬间变得通红,疯了一般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姜芙,接电话!”
谢瑾之声音颤抖得可怕。
他哆嗦着手,想要给我发消息,却一次次打错字,一次次删除又重新输入。
“阿芙,你不要生气了,我保证,只要宋意生下孩子,我就会送走她,不会让她打扰我们的生活。”
“不要闹了,阿芙,我心慌。”
“你回来看看我。”
我冷漠地看着他逐渐濒临崩溃。
七年时间,足够我将谢瑾之变成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
也足够他变心。
这枚戒指是我在家里杂物间角落找到的。
之前我戴着它被宋意看见,她哭了又哭,说看见一次就心慌一次。
“这戒指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插足者。”
她抽泣着,
“可是瑾之哥,明明你爱的是我,不是吗?”
就因为她的两句话,谢瑾之夺走了它。
“阿芙,我会好好保管它,小意怀了孕很敏感,这枚戒指暂时不能出现在她眼前。”
可他的保证一个都没有做到,
不论是发誓只爱我一个人,还是说会好好保管戒指的话。
起风了。
可这风打在我身上,痛的为什么是我的心脏?
接到助理电话的时候,谢瑾之疯了一样冲出去。
戒指就被他顺手丢在地上。
谢瑾之,你又食言了。
“谢总,宋小姐进医院了。”
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助理急匆匆说道,“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谢瑾之急匆匆赶到医院,还没到宋意病房,却鬼使神差停下来。
“秦医生,”他叫住从前负责照顾我的医生,
“你知道姜芙最近在哪里吗?”
他对我的控制欲很强,林蔚和秦医生,是我除亲戚朋友外,少数能说上话的人。
秦医生或许是想到我临终前的叮嘱,并没有说实话。
“谢先生,阿芙之前和我说过,她还有一件婚纱放在教堂。”
“你有空去看看吧。”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谢瑾之脸上浮现不解的神色。
他匆忙摸了摸口袋:“戒指!”
我听见他喃喃。
“秦医生,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见医生要走,谢瑾之慌乱拉住对方,
“你能联系到她吗?”
他直直看着医生,发抖的嘴唇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可医生只是摇摇头:
“你过去,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