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时之间，妈妈从挥金如土的富婆，沦落成负债几个亿的穷光蛋。
为了躲避追债的人，一无所有的妈妈流落街头，只能住桥洞，跟乞丐抢食吃。
我开着跑车，踩着昂贵的高跟鞋出现在妈妈面前时，她正吃着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发馊的面包。
见到我，她像是见到鬼一样，惊恐地尖叫：
“啊！叶晚！”
“你不是死了吗？”
“你到底是人是鬼？！”
看到我衣着光鲜，像是猛然明白了什么，怒目圆睁指着我：
“你这个贱人！是你搞的鬼！”
“是你吞了我的一百亿！是你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的！”
我把她手里的馊面包扔掉，递给她一个新鲜面包和一瓶干净的水。
看着她狼吞虎咽，又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模样，轻笑：
“妈妈，你还没有明白吗？把你害成这样的，从来都不是我。”
自从我觉醒了被杀的记忆，系统就绑定了我。
我和系统打了个赌，我的妈妈只是一时被金钱迷失了，她心里肯定还是爱我的。
哪个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如果妈妈在杀我的九十九次中，但凡有一次后悔了，放弃了。
系统就会奖励妈妈一千亿，我也不会死。
可惜，我输了。
输得彻底！
妈妈不爱我，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杀我。
在我认输那一刻，系统就已经启动了反噬程序，将我九十九次所受的痛苦，原封不动，反噬到杀我的人身上。
而我，将得到新生。
“你这个丧门星，贱人！我可是你妈！你就让那个该死的系统这么折磨我！”
“你这么恶毒，怎么不去死！”
她目眦欲裂，扬起手，就想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打我。
只是，我再也不是那个想祈求一点母爱，就任人打骂的小可怜了。
我侧身躲开，看着失重摔倒在地的妈妈，问出了困扰我十八年的问题：
“妈妈，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叶萱都是你的女儿，你却这么恨我呢？”
她怔了怔，回忆起往事，滔天的恨意迅速爬上她满是皱纹的脸庞。
“女儿？呵呵！”
“你不是我女儿！你是魔鬼，是讨债的扫把星！”
“就是你这个贱人害了我一辈子！”
原来，妈妈生我时难产大出血，伤了子宫，再也不能生育。
因为我这个赔钱货，断了爸爸的香火，害爸爸被全村人指着脊梁骨骂，他就把气都撒在妈妈和我身上，对我们拳打脚踢。
最后，爸爸抛弃妈妈，跟别人跑了。
妈妈成了所有人的笑话，她就恨我，为什么不是个儿子。
我就是她的耻辱，是害她婚姻不幸的始作俑者。
我笑出了泪花。
原来，妈妈不爱我，只是因为我不是她期盼的儿子。
还断了她生儿子的可能。
不是我不好，是妈妈不好。
“你就是个怪胎，杀那么多次都死不了的怪胎！”
“啊！好痛！”
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心口，痛得在地上哀嚎打滚。
我冷冷地看着，原来，我曾经被妈妈杀的时候，痛得在地上哀嚎打滚，这么难看。
原来，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痛不欲生，是这种感觉。
“乖女儿救救我我要痛死了”
“快给我买点止痛药”
我一根一根掰开妈妈抓我脚的手，一字一句：
“什么止痛药？”
“妈妈，不就一点痛吗，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当初她对我说的话，回旋镖一样扎她身上。
她暴怒：“叶晚，你就是是个畜生！”
“你连你姐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可是你亲妈！你怎么能恶毒地让那个该死的系统每天折磨我！”
看着她疯癫的样子，我心中升起一阵悲凉。
执拗的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的。
好像只要不承认，她就没有错。
我把一叠照片扔到她面前：
“妈妈，你错了。”
“让你每天承受痛苦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好女儿叶萱。”
“你是在替她承受系统的反噬。”
“你还不知道吧？你每天承受一次被活生生杀死的痛苦，她就会获得相应的奖励。”
“她在拿你的痛苦，换她的荣华富贵。”
照片上，叶萱一身名牌的模样，跟妈妈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