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抖了抖蓬松的绒毛,金色竖瞳里映着甲板上剑拔弩张的人群,
【如今不过时间久了些,倒像是要活吃了带路的龙鳌群似的。】
锦宝的嘀咕被君扶月用衣袖掩住。
君扶月修长的指尖轻轻掠过锦宝柔软的绒毛,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声。
她抬眸环视四周,只见十余艘飞舟在迷雾中不安地躁动着,船身不时发出吱呀的呻吟。
七煞宗的青衫弟子们正手忙脚乱地第三次调整船帆方向,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为首的白须老者眉头紧锁,布满老人斑的手指不断掐算着青铜罗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躁。
“怪哉,这龙鳌群引路已有两个半时辰,怎的还在原地打转?”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弟子道。
“莫非这些畜生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佣兵工会那群莽夫倒是沉得住气。”
赤霄门的红衣女修冷笑一声,指尖的火符随着她焦躁的情绪忽明忽暗。
细碎的火星不断从符纸上剥落,在甲板上烫出点点焦痕。
“可我们赤霄门的火灵符每时每刻都在消耗”
“光是维持这艘飞舟的防御结界,每时就要耗去三十张上品符箓。”
她猛地攥紧拳头,火焰在掌心爆出一团刺目的红光。
“再这样漫无目的地绕下去,不等找到血魔宗据点,我们就要耗尽所有储备”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骤然打断。
恶灵教的黑色飞舟悬浮在血色残阳下,船身雕刻的骷髅纹饰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那个倚在船船舷的阴鸷男子正用匕首有节奏地刮擦着鎏金船栏。
金属相蹭的尖锐声响像毒蛇般钻进每个人的耳膜。
“两个时辰前就该到的地界。”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匕首在指间翻出森冷的银花。
“现在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头,猩红的舌尖缓缓舔过匕首锋刃,在寒铁上留下一道湿痕。
周围教众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只听他阴测测地笑道。
“看来这龙鳌群不诚心啊不如我们杀鸡儆猴,给他们个警告?”
药王谷长老闻言冷笑,眼中寒光乍现,手指轻抚腰间药囊。
那看似寻常的布袋骤然鼓胀,随着“嗤”的一声轻响。
剧毒的紫烟如毒蛇吐信般喷涌而出,在甲板上方凝成不散的烟瘴。
“好啊。”
他阴测测地拖长语调,袖中暗藏的毒针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那就请恶灵教的道友来领路?反正你们和血魔宗”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十二枚血色棋子裹挟着凌厉罡风呼啸而至。
精准地钉入他足前三寸的柚木甲板,棋子上缠绕的血煞之气瞬间腐蚀出嘶嘶作响的焦黑孔洞。
锦宝的尾巴突然炸毛,蓬松的毛发如银针般根根竖起。
【要打起来了!】
君扶月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它颤抖的背脊,指尖泛起一丝元素能量涟漪。
芥子舟的防御阵法在甲板纹路上悄然流转,泛起青蓝色的微光。
她抬眼望去,天剑阁的剑修们已然摆出迎战姿态,右手紧按剑柄,剑鞘中传出清越的龙吟;
而黄封城的修士们则默契地退至船船舷,玄色衣袖下暗扣着鎏金阵旗,那是能瞬间激活城防大阵的关键法器。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连海风都凝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