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看向裴砚礼。
他这是在提醒她,昨晚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怕她用“怀孕”做筹码?
“把这个吃了。”裴砚礼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不想有后续麻烦。”
药盒还悬在半空,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缓和彻底隔开。
舒意看着裴砚礼冷漠的脸,心里像被冰锥扎了一下,疼得她眼眶泛红。
她咬着下唇,没去接那个药盒,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泪,语气坚定地说,“裴总,我已经吃过了,你放心,昨晚的事,我会当从没发生过。”
舒意的话像投入冰湖的石子,没激起半点涟漪。
“吃过了?”
裴砚礼的声音没半分波澜,像寒冬里结了冰的湖面,连尾音都透着冷意。
他的目光依旧淬着冰,牢牢锁在舒意脸上,捏着药盒的指尖不仅没松,反而更用力了些,药盒边缘硌得指节泛白,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那就当着我的面,再吃一片。”
空气瞬间僵住,楼道里的声控灯恰好在此刻熄灭,只剩下窗外漏进来的一点月光,勉强勾勒出男人冷硬的轮廓。
他站在那里,像尊没有温度的雕塑,连呼吸都带着距离感

舒意的心猛地一沉,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连呼吸都觉得疼,“裴总,没必要”
“舒意。”语气里终于多了点情绪,却是冷到骨子里的嘲讽,“我没兴趣跟已婚女人有任何牵扯,更不想某天被人拿着怀孕的理由找上门,要我负责。”
他把药盒往前递了递,动作干脆,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像在下达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吃了。”
舒意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冰凉,连拿着药盒的姿势都透着疏离。
这才是他。
高高在上,遥不可望。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接过药盒,指尖碰到裴砚礼的指腹,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缩了一下。
拆开包装时,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药片落在掌心,小小的一片,却重得像块石头。
裴砚礼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她面前,动作间没有任何温度。
可舒意连看都没看那瓶水,掌心托着药片,仰头就干嚼了下去。
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刺得她舌尖发麻,连喉咙都泛起一阵灼痛感。
裴砚礼握着水瓶的手指猛地一紧,瓶身被捏得变了形,冰凉的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楼道的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看着舒意吞咽时紧绷的下颌线,看着她眼底强压的红意,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烦躁

他不知道怎么会轻而易举被她干扰情绪。
女人抬着眸,眼眶里有些红,声音带着刚吞下药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以了吗?裴总。”
“”
“时间不早了,我已经下班了,裴总自便。”
她没等裴砚礼回答,转身就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嗒”
一声打开门,几乎是逃一般地走了进去,反手将门重重关上,隔绝了门外所有的视线。
门内,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处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
舒意靠着门板站了几秒,直到听见楼道里裴砚礼离开的脚步声,才像脱力般跌坐在地。
她捂着胸口,喉咙里的苦涩还没散去,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
她撑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泼在脸上,却没让她清醒半分。
她弯下腰,手指抠进喉咙里,剧烈的呕吐感涌上来,刚才吞下去的药片混着唾液被吐了出来,落在洗手池里,她猛地咳嗽着,根本止不住。
水流哗哗地冲着手池,舒意却再也忍不住,顺着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