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
姜母见着他的样子,深怕他会抵赖,将那个单子递了过去,“你看看他还这么小,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裴砚礼看着b超上那模糊的小点,下颌线绷紧到快要断裂的弧度,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剧烈滚动三次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无法想象,姜知当时的处境。
“这孩子可是你的,她当时怀了孕都没有跟家里人说,就是打算自己生下就你一个男人,你难道还不准备认,也是,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不认也正常,可惜我女儿瞎了眼,当初要不是为了你,离开家”
“要多少。”
良久,他的声音才能被人听到。
“三三千万。”
姜大刚听着自己的母亲狮子大开口,下意识的拉了拉她的衣服,这些年来,他们用各种手段,从裴砚礼手里要钱,以往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要,可这次
可姜母却充耳不闻,“当时,她死得不光彩我也怕她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一直没对外说过她怀着孕,你来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以为你也只是跟我女儿玩玩,既然人都死了,也没有但今天是她的忌日,你却带着”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裴砚礼胸腔发胀,解释道。
“那就好。”
姜母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却还是惴惴不安。
她把那本破破烂烂早已经没有了封面的日记本塞进了他的手里,“你看看吧,这也是知知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了。”
姜母说完,拽过姜大刚,离开。
裴砚川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本很小泛黄的本子,本子上像是发霉了,没有封面,破旧不堪,那晕的那些原本的字体,都模糊不清。
他一向有洁癖,可此时,他并不觉得脏。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写日记。
车里,隔音效果极好,舒意听不到外面在说什么,只觉得冷。
舒意很怕冷,尤其是加上生了孩子那段时间,月子没做好,常年手脚冰冷,受不了一点的寒。
“不把空调开开?”
“舒助,你没发现,这总裁的脸都冷得要结冰了,你还敢开空调?”
闻言,舒意的目光落在了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裴砚礼。
烟雾环绕在他的身上,被路灯投下青白的光,那锋利的五官从模糊到清晰,好像毫无生气。
舒意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很颓。
比第一次见他,还要颓。
“总裁他这是”
“我也不清楚,反正每年都会来这里,每次来都要给那对母子好多钱,我感觉,是情债。”
情债?
果然是个渣男。
她眸光按了按,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