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沉沉,松开了她腰上的手。
舒意再抬头时,裴砚礼站在她面前,西装笔挺,目光淡漠,刚才的那点柔情早已经消失殆尽。
“你是自己回酒店?还是跟我走?”
青城挺乱的。
刚怀着孕,舒意还是想小心点,毕竟,这孩子来之不易。
也没问裴砚礼要去哪,舒意还是打算跟他一起。
车停在墓园外时,舒意才意识到裴砚礼带她来的不是酒店,而是一片寂静的墓地。
“裴总,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皱眉,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舒意之前刷到过,刚怀孕的孕妇来墓园祭拜,回去之后就流产新闻。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舒意不敢拿孩子赌。
“办点私事。”裴砚礼语气淡淡,推开车门,“你在这等我。”
“好。”
裴砚礼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独自走进墓园。
看门的大叔端着保温杯走过来,笑眯眯地打量她,“你是那小伙子的女朋友?”
舒意一怔,摇头,“我不是。”
大叔自顾自地叹气,“唉,还以为他想通了呢,这小伙子,看来还是没想通,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念”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舒意听着大叔的话,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死了这么多年了?
她不记得裴家有什么人,在青城这边。
“死了还不太平,这大老远的,折腾死我这老腰了。”
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一个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你可小声点,我们可是收了钱的。”男人的声音带着粗壮,气喘吁吁的说着,一听,就是常年不怎么运动。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来看她!晦气。”
舒意站在墓园门口,听着那两道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下意识的看过去。
老太太大概六十来岁,那张看似保养的很好的脸,却添满了皱纹。
而扶着老太太的那个男人,看着年纪不大,身形有些胖。
灯光下,舒意瞧着那两个人的模样,总觉得很面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一时半会儿,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个人。
“死都死了,还非要搞什么祭拜,有什么好祭拜的,死也死得不干净,还怀了一个不知道谁的野种,害得到现在都有人戳我脊椎骨,早知道,就不把她生出来了,真是”老太太嘴里依旧不干净的说着。
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她下意识的后背发寒。
她从不后悔生下念念,可以为了念念做任何的事,可眼前的人,竟然能冷冰冰的说出来这样的话。
“妈,还有人在呢。”胖男人有些尴尬,对上了那头舒意的目光,讪讪地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你少说两句。”
老太太见着舒意穿着的一身黑色西装,眼神轻蔑,“听到就听到,我说我自己的女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大叔拿着保温杯,走上前去,询问道,“你们上哪?来这里登记一下。”
那老太太哭腔一下子上来了,“来看我可怜的女儿,我女儿叫姜”
听着这个字,舒意的目光落在那哭的稀里哗啦的老太太身上。
灯光下,老太太的侧脸与记忆中的人的样子逐渐融合在一起。
她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她是姜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