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云菀恍然大悟,随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看了这么久的手影戏,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早已放松,困意渐渐袭来。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林清远轻声道“晚安”,又感觉有人细心的为她掖了掖被角。
她想睁眼看看,却敌不过沉沉的睡意。
林清远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眼中满是温柔。
窗外雷声又起,他连忙伸手轻轻捂住她的耳朵,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就这样,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哪怕手臂已经发麻也不舍得挪开。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开门声。
浑身泥水的叶琴和云大军终于回来了,
“他爹,快把雨衣脱了擦擦。”叶琴一边脱着雨衣,一边嘱咐道。
惦记着女儿的叶琴径直走向云菀的房间,却在门口惊的差点叫出声。
女儿房里怎么有个男孩!
待看清是林清远后,她悬着的心才放下。
可转念一想,这深更半夜的,两个孩子独处一室总归不妥。
但当她发现林清远正小心翼翼的捂着云菀的耳朵时,所有的不满都化作了感动。
“清远。”叶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猛的惊醒,想要揉眼睛却发现手臂已经麻的动弹不得。
“胳膊麻了吧?”叶琴了然的为他按摩起来,疏通僵硬的手臂。
“谢谢婶子。”恢复知觉后,林清远腼腆的道谢。
“别客气,你这都是为了菀儿。”
叶琴连忙摆手,眼中满是慈爱,“清远啊,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今晚你就住泽阳那屋吧。菀儿这儿有我照看着。”
林清远望了望窗外如注的暴雨,点头应下,“好,听婶子的。”
来之前他就跟爷爷打过招呼,倒不用担心家里着急。
临走前,少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蜷缩在毯子里的小身影,在心里默默道了声晚安。
与此同时,云老四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正要下炕,却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了全家人。
“我的儿啊!”云老太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好,扑上去就要扶他,却被疼的面目扭曲的儿子一把推开,自己反倒撞上了柜子。
“别动我!疼死了!”云老四冷汗直冒。
云老太顾不得腰痛,冒雨冲出去找村医。
被半夜叫醒的村医黑着脸赶来,检查后直摇头,“腿骨折我能治,但他这胳膊伤的重,得去县医院。”
说着,村医狐疑的打量云老四,“别人都去挖渠,你怎么在家睡觉还能摔成这样?”
云老四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缩在角落的云富生大骂,“都怪这兔崽子!要不是他拦着不让去挖渠,老子能在家摔断胳膊腿?”
云富生吓的直哆嗦。
他明明是想避免前世父亲在挖渠时受伤的悲剧,谁知道这蠢货在家睡觉都能出事!
“你不是说我不去挖渠就没事吗?现在怎么说?”
云老四越说越气,“整天说云菀是扫把星,我看你才是丧门星!自从你出生,咱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再看看人家云大军家,顿顿有肉吃!就连云小翠那个赔钱货,到了他家都找了个退休工人,虽说是个瘸子,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云老四越说越气,唾沫星子乱飞。
“哇——”云富生终于绷不住了,一头扎进母亲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