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凌风猛地睁开双眼。
不是惊醒，而是一种源自细胞深处的悸动将他从浅眠中拉回现实。体内那股突破瓶颈后奔腾的热流似乎变得更加敏感，像无形的雷达波纹般向着四周扩散，捕捉到了来自防空洞深处的、极其细微却又不容忽视的异响。
嘶啦——
像是某种粗糙的东西摩擦过水泥地面。很轻，但在死寂的绝对黑暗里，却清晰得刺耳。
不是水滴，不是风声。
凌风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所有疲惫一扫而空。他没有立刻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放缓到了极致，耳朵像最精密的仪器，全力捕捉着声音的来源和特征。
声音断断续续，来自那条他未曾深入探索的、通往更深处的宽阔通道。他堆砌的障碍物似乎没有被触动，声音来自更远的地方。
不止一个声音。细碎，重叠，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窸窣感。
老鼠？不可能。普通老鼠弄不出这种动静，而且这声音…更沉，更有目的性。
他缓缓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左手摸到身边的强光手电，右手则握紧了冰冷沉重的丛林斧。他没有开灯，而是凭借着进化后略微增强的黑暗视觉，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那个堆砌的障碍物后面。
嘶啦…咔…
声音更近了一些。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硬物的细微声响。
凌风的心跳平稳，但肌肉已然绷紧。未知即危险。这个他本以为安全的巢穴，显然并不像表面那样完全与世隔绝。
他耐心等待着。
几分钟后，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通道深处手电光照极限之外的黑暗中，缓缓向前蠕动。
凌风眯起眼睛，努力分辨。
那东西的轮廓渐渐清晰——体型大约有半米长，表皮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类似岩石或树皮的灰褐色，粗糙起皱，在黑暗中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它没有明显的眼睛，前端只有一个不断开合、布满细密锉刀般牙齿的圆形口器，正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它靠着身体下无数细小的、类似节肢的脚缓慢爬行，摩擦地面发出“嘶啦”的声响。
这是什么鬼东西？变异的地底生物？因为末世的环境剧变从更深层的地底被逼上来了？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更多的同类生物从黑暗深处涌现出来，它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正朝着他所在的这个方向缓慢但坚定地移动。
凌风的目光瞬间扫过自己存放物资的角落，尤其是那些高能量的食物包装。是气味？这些家伙是被食物的气味吸引过来的？
不能让他们再靠近！
就在第一只怪虫蠕动到距离障碍物不到五米时，凌风猛地打开了强光手电，光束如同利剑般直刺过去！
“吱——！”
那怪虫被强光照射，似乎极其不适，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口器疯狂开合，前进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它身后的其他同类也出现了瞬间的骚动。
但仅仅是瞬间。它们似乎并没有眼睛，强光更多的是干扰而非伤害。很快，它们又适应过来，继续向前蠕动，甚至速度还加快了一丝！
凌风眼神一冷，不再犹豫。
他猛地从障碍物后站起身，左手手电光束死死锁定最先那只怪虫，右手丛林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声，狠狠投掷了出去！
呼——噗嗤！
沉重的斧刃精准地劈入了那只怪虫的身体中部，几乎将其斩成两段！一股粘稠的、散发着强烈腥臭的墨绿色液体喷溅出来！
“吱叽！！”怪虫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断成两截的身体疯狂扭动。
然而，令人心悸的一幕发生了。
后面涌上的怪虫并没有被同伴的死亡吓退，反而像是被血腥味和惨叫刺激，变得更加狂躁！它们甚至直接爬过那只还在挣扎的同类残躯，口器开合，开始啃噬那墨绿色的粘稠血液和尸体！
自相残杀？还是某种嗜血本能？
凌风没时间细想。丛林斧还嵌在那只虫尸上，而更多的怪虫已经涌过了障碍物！
他毫不犹豫，反手抽出身后的复合弓——虽然箭矢所剩无几，但此刻顾不上了。同时身体急速后退，拉开距离。
嗖！
一支狩猎箭射出，将另一只冲在最前的怪虫钉在了地上。
但怪虫的数量比他预想的要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从通道里涌出来七八只，后面还有更多影影绰绰的身影！
不能被困死在这个小房间里！
凌风瞬间做出决断。他需要空间周旋，或者……彻底堵死那条通道！
他一边继续后退，一边快速从腰后拔出了那把手枪。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枪，动静太大，但此刻保命要紧！
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的地下空间内炸响，回音震得头顶灰尘簌簌落下。两颗子弹精准地打爆了两只怪虫的口器，墨绿色的汁液飞溅。
枪声似乎起到了更强的震慑作用，那些怪虫的动作明显一滞，甚至出现了一丝混乱。
就是现在！
凌风没有恋战，他猛地冲向嵌着斧头的虫尸，一脚踩住还在抽搐的虫体，用力拔出了丛林斧。粘稠的绿液沾了一脚。
他一边警惕地盯着那些暂时被枪声吓住的怪虫，一边快速退到存放物资的角落，将自己的背包、箭袋等所有东西一把抓起甩到背上。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退向出口，反而猛地冲向那条通往深处的通道！
他想看看这些怪虫到底从哪里来，数量究竟有多少！如果可能，他要找到办法从源头堵死它！否则这个据点就废了！
手电光束刺破前方的黑暗，通道比想象中更长，地面和墙壁上开始出现更多那种怪虫爬行留下的粘液痕迹。
越往里走，腥臭味越浓。枪声的回音渐渐消散，身后那些怪虫似乎又蠢蠢欲动地跟了上来，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
凌风速度极快，同时高度警惕着前方和脚下。
突然，前方通道出现了一个向右的拐角，而窸窣声和腥臭味，正是从那个方向大量传来！
他猛地刹住脚步，紧贴拐角墙壁，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手电光扫过，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瞬间发麻！
拐角后是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像是一个废弃的战备物资存放点，散落着一些锈蚀的金属架和空木箱。而此刻，这个巨大的空间地面上，几乎被密密麻麻的灰褐色怪虫所覆盖！数量之多，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它们相互拥挤、蠕动，啃噬着地面上一切可以啃动的东西——木头、锈铁、甚至水泥地都被它们锉刀般的口器刮下一层粉末！
而在虫群中央，似乎有一个向下凹陷的坑洞，更多的怪虫正如同泉水般从那个坑洞里源源不断地涌出！
这根本不是一个巢穴，这是一个虫潮的爆发点！
凌风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任何犹豫，瞬间放弃了所有探查和堵源头的想法。
数量太多了！别说他一个人，就算来一支小队带着火焰喷射器都够呛！
跑！
必须立刻离开防空洞！
他转身就跑，速度提升到极致！
而那些怪虫显然也发现了他这个巨大的“热源”和“噪音源”，虫群瞬间沸腾了！尖锐的嘶鸣声汇成一片，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速度竟然比刚才快了不少！
凌风头也不回，疯狂向来路冲去。
身后的窸窣声和嘶鸣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他甚至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腥风！
快到之前那个方形房间了！只要穿过那里，就能到达出口！
就在这时，前方他堆砌的障碍物后方，也传来了同样的窸窣声！还有几只怪虫从另一条路包抄过来了？！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
凌风眼神瞬间变得血红，体内热流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
“滚开！”
他怒吼一声，根本不闪不避，直接撞向了那堆障碍物！
轰隆！
木箱和碎石被他狂暴的力量撞得四散飞溅！那几只刚从另一边爬过来的怪虫直接被撞飞出去！
而凌风速度不减，如同炮弹般冲过方形房间，扑向那扇通往地面的铁门！
身后，恐怖的虫潮已经涌入了方形房间，灰褐色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地面，并向着门口扑来！
凌风冲到门边，一把扯开抵门的金属管，用尽全身力气去拉那锈蚀的插销！
嘎吱——！
插销因为锈蚀和刚才的撞击，竟然卡住了！
“操！”凌风目眦欲裂，丛林斧反手一斧背狠狠砸在插销座上！
哐当！
锈迹崩飞，插销猛地弹开！
他一把拉开铁门，外面的天光和新鲜空气涌了进来。
就在他一步跨出的瞬间，腿上一阵刺痛传来！
一只速度极快的怪虫竟然追上了他，口器狠狠咬在了他的小腿上！幸好他穿着厚实的冲锋裤，口器没能完全咬穿，但那股力量和下锉的力道依旧让他感到一阵钻心疼痛！
凌风反手一斧，直接将腿上的怪虫劈成两半！墨绿色的汁液溅在裤腿上，发出“嗤嗤”的轻微声响，竟然带着轻微的腐蚀性！
他冲出铁门，毫不停留，反身用尽全力将沉重的铁门猛地拉上！
就在门关到只剩一条缝的瞬间，他看到无数灰褐色的身影和疯狂开合的口器已经扑到了门内！
砰！！！
铁门被彻底关上！
紧接着，门内传来密集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和刮擦声，仿佛有无数锉刀在疯狂地刮削金属门板！
凌风背靠着剧烈震动的铁门，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因极限爆发和刚才的惊险而火辣辣地疼。小腿被咬处也传来阵阵刺痛和灼热感。
他不敢停留，迅速用那根锈蚀的金属管和能找到的重物再次死死抵住门。铁门虽然厚重，但谁知道能撑多久？
做完这一切，他才踉跄着退开几步，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扇不断发出恐怖声响的铁门。
就差一点！他差点就被那些诡异的怪虫彻底淹没！
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庇护所，转眼间变成了最危险的死亡陷阱。
地下，也不再安全了。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地方是真正安全的？
他低头查看小腿的伤势。冲锋裤被咬破了一个小洞，里面的皮肤青紫了一片，有几个细密的齿痕，正在渗出少量血珠，周围皮肤有轻微的发红灼热感，似乎有点中毒的迹象。
他立刻从背包侧袋拿出水壶和碘伏，冲洗伤口，然后倒上碘伏消毒。刺痛感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又从急救包里找出抗生素口服药吞下，以防万一。
处理完伤口，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刚才的动静不小，尤其是那几声枪响，很可能吸引了附近的畸变体。
果然，远处已经传来了零星的嘶吼声，正朝着这边靠近。
不能留在这里。
凌风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伤痛，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庇护所没了，那就再找一个。只要还活着，就有办法。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装备。丛林斧、复合弓还在，手枪弹匣打空了一个，还剩两个满弹匣和不少散装子弹。背包里的物资基本都带出来了，虽然混乱，但没少什么关键东西。
他看了一眼那扇还在不断震动的铁门，毫不犹豫地背起背包，选择了一个与传来嘶吼声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去。
他的速度依旧很快，但步伐微微有些踉跄，小腿的伤势影响着发力。
一边奔跑，他一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接下来去哪？
城市里的建筑大多不安全，容易被包围。他需要一个新的、足够隐蔽且难以被大量怪物发现的据点。
高处？比如高层建筑的楼顶？视野好，易守难攻，但上下不便，容易被困，水源也是问题。
偏僻的郊区？可能怪物较少，但资源也更匮乏，而且对那里环境不熟悉。
或者……水下？比如废弃的船舶？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随即被否决，不确定性太大。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过滤着记忆中牛城每一个角落。
突然，一个地方跳入他的脑海——牛城广播电视塔！
那座塔位于牛城公园内部的山丘上，是本地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塔身高耸，顶部有一个观光厅和旋转餐厅。最重要的是，塔身结构大部分是钢铁，只有几条狭窄的楼梯和电梯井通往顶部，易守难攻。站在塔顶，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牛城，视野极佳。公园内部植被茂密，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水源。
缺点是目标太明显，可能会吸引其他幸存者或者特殊怪物的注意。而且上下一次极其耗费体力。
但权衡利弊，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至少，在那里他能获得宝贵的信息和视野，弄清楚这座城市的现状。
决定已下，凌风立刻调整方向，朝着牛城公园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他尽量避开主干道，穿梭于小巷和废弃的居民区。小腿的伤势不时传来刺痛，影响着他的速度。他不得不更频繁地动用热流来压制不适和增强感知，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巨大。
途中，他遭遇了几波畸变体，都被他利用地形和弓箭远程解决，没有近身缠斗。每一次击杀，那细微的热流融入，都稍稍缓解着他的疲惫。
他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动植物。街边的绿化带似乎变得更加……茂盛和狂野了一些，一些植物的颜色变得怪异，藤蔓如同活物般缠绕着建筑物。他没有再看到类似变异乌鸦的生物，但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始终萦绕心头。
穿过一片老旧的厂区时，一阵微弱的求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救…命…有没有人…”
声音从一个半塌的车库卷帘门下传来，气若游丝。
凌风脚步一顿，眼神冷漠地扫过去。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攀上旁边一堵矮墙，仔细观察。
车库卷帘门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卡住，只留下一条二十公分左右的缝隙。缝隙里，一只沾满血污的手无力地伸在外面，微微颤抖着。
周围没有看到明显的畸变体活动痕迹。
凌风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跳下矮墙，保持着距离，冷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那只手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被突然的声音惊到，随即一个充满惊喜和绝望哭腔的声音响起：“有人！真的有人！求求你！救救我！我被压住了…好疼…”
“有怪物吗？”凌风继续问，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没…没有…就我一个…昨天爆炸…车库塌了…我的腿被压住了…动不了…”里面的男人断断续续地哭诉着，“求求你…给我点水…或者帮我出去…”
凌风眯着眼，透过缝隙向内看去。里面光线很暗，隐约能看到一辆被落下的水泥板砸扁的汽车，和一只被压在扭曲金属下的腿，血流了一地。确实不像有埋伏。
但他并不打算救人。被压住一条腿，在这种环境下几乎等于死亡。救他出来，不仅耗时耗力，还会得到一个完全无法行动的累赘。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喝剩一半的矿泉水，从缝隙塞了进去，精准地丢在那只手旁边。
“水。能不能喝到，看你自己。”凌风的声音依旧冰冷，“我帮不了你。”
里面的男人似乎愣住了，随即发出更加绝望的哀嚎：“不！别走！求求你！帮我一把！我可以给你钱！我家里还有很多吃的！就在楼上！都给你！求求你…”
凌风已经转身。
“等等！别走！你他妈见死不救！你还是人吗？！混蛋！你不得好死！”男人的哀求瞬间变成了恶毒的诅咒。
凌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末世里，道德绑架是最无用也是最可笑的东西。他的心早就如同坚冰，只会做出最利于生存的选择。
身后的咒骂声渐渐微弱，最终变成了无力的哭泣和呻吟。
凌风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离开了这片区域。
又前行了半个多小时，牛城公园那茂密的树林和远处高耸的电视塔已经依稀可见。
但越靠近公园，凌风的心头越是笼罩上一层不安。
太安静了。
公园外围的街道上，畸变体的数量反而少了很多，仿佛这里有什么让它们忌惮的东西。
他更加谨慎，选择从公园侧面一个破损的铁栅栏处潜入。公园内部树木高大，植被因为几天无人打理和可能存在的变异而显得格外阴森茂密，光线昏暗。
空气中飘散着植物的清香气，但这香气似乎过于浓郁了，甚至带着一丝甜腻，闻久了让人有点头晕。
凌风立刻屏住呼吸，从背包里翻出一个之前找到的、原本用于防尘的简易口罩戴上，虽然效果有限，但总比直接吸入好。
他握紧丛林斧和手枪，小心翼翼地沿着林间小路向电视塔方向摸去。
没走多远，前方路边一具畸变体的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尸体死状极其诡异——它全身被一种粗壮的、带着尖刺的墨绿色藤蔓紧紧缠绕包裹着，藤蔓的尖刺深深刺入它的皮肤，仿佛正在汲取养分，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干瘪下去。而那些藤蔓则显得更加油亮翠绿，甚至微微蠕动着。
凌风头皮一阵发麻，立刻远离那具尸体。
植物…也开始变异了！而且具有攻击性！
他更加小心，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株植物，特别是那些看起来格外粗壮或颜色鲜艳的。
突然，他头顶树冠传来一阵沙沙声。
凌风想都没想，猛地向前一个翻滚！
啪！
一条原本垂落在他身后、看似无害的藤蔓如同鞭子般狠狠抽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力量之大，足以抽裂骨头！
凌风惊出一身冷汗，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狂奔！
这片树林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沙沙沙！
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如同活蛇般向他缠绕抽打过来！它们似乎能感知到活物的移动！
凌风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林中左右穿梭，避开那些致命的缠绕。丛林斧不时挥出，斩断突袭到眼前的藤蔓。被斩断的藤蔓断口处流出乳白色的汁液，散发出更浓郁的甜腻气味。
更糟糕的是，这里的动静似乎惊动了什么。
前方灌木一阵晃动，一只体型硕大、皮毛脱落大半、露出下面红肿溃烂皮肤、眼睛血红的野狗猛地扑了出来！它张开的嘴里滴淌着粘稠的涎水，牙齿变得尖长，速度极快！
变异的动物！
凌风瞳孔一缩，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变异野狗的脖颈，打出一个血洞。但那只野狗只是踉跄了一下，竟然没有立刻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扑来！
生命力这么强？
凌风来不及开第二枪，侧身躲过扑击，丛林斧顺势劈下！
噗嗤！
斧刃深深嵌入变异野狗的颅骨，终于解决了它。
但枪声和血腥味，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霎时间，整个树林仿佛都“活”了过来！
更多的变异藤蔓疯狂舞动，远处传来更多变异动物的嘶吼，甚至还能听到某种沉重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操！”凌风低骂一声，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踪，认准电视塔的方向，发足狂奔！
他知道，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公园的危险程度。但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冲向电视塔，希望那里的金属结构能让这些诡异的植物和动物望而却步！
他在死亡的边缘疯狂奔跑，与时间赛跑，与无处不在的变异生命赛跑。小腿的伤口再次传来剧痛，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活下去，冲进电视塔，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体内的热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着，支撑着他突破极限。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映照着这个疯狂而危险的世界。
高耸的电视塔，就在前方不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