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家中进贼,下意识握住配枪。
可下一秒,她却听见紧闭的主卧门内,传来云朗青得意洋洋的炫耀声:
“以后我就是营长丈夫了,看江贺那个贱狗还怎么和我争?早就跟他讲了,他是不可能斗得过我的,他偏不听,还非要死赖在叶薇身边。那我可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反正叶薇那对爸妈只能给我拖后腿,正好我顺手把他们弄死再嫁祸给江贺,轻轻松松,不仅能靠着卖骨灰转笔钱,还得到了首都的工作!”
“等再过段时间,等我把江贺这个蠢货彻底赶出川城后,我再把叶念卿这个小蠢货一起除掉!什么?怕叶薇和我算账?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叶薇她多爱我。只要我哄一哄,不管多离谱的事情,她都会相信的。就连当时我让你在审讯室好好给我治一治江贺,往死里折磨他,最后他出来都满身没一块好皮了,叶薇也不见多心疼他,更没有怪在我头上。”
“哎呀,放心吧叶念卿才十岁,多的是办法弄死她,这样她才不能硬挤在我和叶薇身边,还想跟我们一起去首都?做她的白日梦吧!听江贺说,这小杂种每次吃完栗子糕都会肚子疼,刚刚我就逼她吃了一大碗,等她疼晕过去,我再把她送去医院。等到时候,直接骗叶薇她叶念卿因为吃了江贺留下来的栗子糕被毒死就得了”
房间内,云朗青阴狠毒辣猖狂的笑声越来越大。
房间外,叶薇僵硬在原地,浑身上下彻底凉透。
她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她发现叶念卿房间里真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痛呼声,而透过窗户她真的看见,叶念卿瘫倒在地脸色发白,正捂着肚子哀嚎痛呼,而她旁边的凳子上有一盘没吃完的栗子糕。
刹那间,叶薇只觉得天旋地转,某个被她下意识掩埋在心底的真相呼之欲出
清清浅浅的痛喊声和云朗青尖锐刺耳的笑声交杂在一起,终于刺的叶薇彻底发了狂。
她一脚踹开主卧房门,在云朗青惊恐慌张的尖叫声里。
他再也不顾曾经的爱意缠绵,用对待最凶狠罪犯的手段,朝只穿着一条单薄短裤的云朗青的大腿开了一枪。
然后她扯着几乎要疼晕的云朗青的头发从床上揪起。
再往墙上狠狠撞了18下,直到撞的云朗青头破血流,鼻梁歪曲,门牙掉落,她才停下。
可这并不是终结。
在云朗青满口是血的含糊求饶声里,叶薇气发了疯。
抬脚又踹向云朗青的胸口和腹腔,踢了几十下
将他彻底踹的昏死过去后,她才终于停了手。
因为她猛然想起来,叶念卿正在肚子痛。
这是她的叶念卿。
她和江贺唯一的孩子。
这个念头猛然出现时,击碎了叶薇内心唯一的防线。
她崩溃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错的多离谱。
真的任由云朗青伤害了江贺那么多次。
那么也就意味着
叶薇颤抖着双手呆呆站在原地,屋内唯一的梳妆镜由于她的打斗,已经碎成数片。
她僵硬的扭动脖子看过去江贺,每一天都亲自为她梳妆的镜片,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
她好像真的,彻底把她的丈夫弄丢了。
抱着叶念卿出门时,叶薇浑身是血。
可她丝毫不在意,只一心想着让怀里痛得失去意识的叶念卿,尽快得到治疗。
然后她会找回江贺,求得他的原谅。
这时,虚弱的叶念卿突然拼命睁开眼,抓住她的袖子恳求道:
“妈妈,我撒谎了,爸爸他早上不是回乡下了,他好像也去了火车站,可是我太害怕了,不敢告诉你,求求你,你把爸爸接回来好不好?我不要云叔叔做我的爸爸了”
“好。”
叶薇哑声回。
可就在她将叶念卿放到后座,打算绕到驾驶室开车时。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突然出现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端着枪将她围住。
为首的老首长是叶薇的顶头上司,他沉稳的双眼里只剩下对叶薇的失望和冷意:
“根据组织任命,叶薇在任期间多次徇私枉法,纵容他人伤害民众犯下恶劣的违法犯罪行为。现剥夺其总工职务,开除军籍,并立即押送至军事法庭进行调查和审讯!其新婚丈夫云某,经调查也与市医院多起病人意外死亡案和贩卖骨灰案相关,现一并带走!”
话音落,犹如一把铡刀,终于砍向叶薇早已低下的头颅。
她浑浊的双眼呆滞望着手上刺目的猩红,内心终于溃烂不堪。
“江贺,是我错了,对不起”
喃喃自语声里,叶薇像失去了所有希望般,双膝一弯,瘫软跪地。
彻底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