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客气了!”吕振举杯笑道。
两人推杯换盏间,陈断看似无意地将聊起一个话题。
“说起来,吕兄在衙门消息灵通,可曾听过一个叫‘铁血手’的江湖人?”
“铁血手?!”吕振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陈兄怎么突然问起此人?”
“昨日在血武台偶然听人提起,说此人最近流窜到了我们青州地界,有些好奇罢了。”
他放下酒杯,“此獠乃是刑部挂了号的要犯,手段极其凶残,犯下累累血案。
官府早就开出了高额悬赏,却至今未能将其擒获,反而折损了不少好手。
陈兄若是得知此獠的线索,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之后吕振将自己所知关于“铁血手”的凶名恶迹详细说了一遍,因其官府身份,所知情报远比寻常江湖传闻更加详尽可信。
“那名官府的四练高手因为办事不利,已经被革职了。连四练都拿他不下此人,其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又闲谈了小半个时辰,陈断便起身告辞。
吕振亲自将陈断送至酒楼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脸上的热情笑容渐渐淡去。
他轻轻摸了摸下巴。
大家都是明白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段时间多方暗示,甚至隐隐点出身后那位“大人物”的存在,抛出橄榄枝,但陈断始终态度暧昧,不给出明确的答复
要将野狗驯化成家犬,终归是不容易。
——
夜间。
源象宗外门管事许温,脚步虚浮地在巷道里踉跄前行,浑身酒气冲天。
武师正常情况下都喝不醉,尤其还是三练武师,只需内力一震,醉意便散了。
但耐不住有些武师就好享受这股飘飘然的醉意。
许温便是这么一个人。
他自觉武道前程已至瓶颈,能混上个外门管事的肥差已是幸运,平日里那些隐性的孝敬,足够他下半辈子逍遥快活,何必再苦哈哈地练功?
迷迷糊糊间,他晃悠到了自家宅院附近,低着头嘟囔着醉话,冷不防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
“唔~奇了怪了,这儿啥时候多了堵墙?”
他含糊地骂了一句,晕乎乎地抬起头。
借着门口挂着的灯笼,他看清了眼前的“墙”。
那是一个身披陈旧蓑衣,头戴宽大斗笠的高大人影,脸上覆盖着一张粗糙简陋的木制鬼面,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仿佛已等候多时。
许温眨了眨眼睛,当即动用内力,醉意瞬间散去。
他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地一拳便朝着那人影狠狠轰去。
管他是人是鬼,先打了再说!
然而,面对这一击,那斗笠人却不闪不避,只是缓缓抬起双掌,掌势轨迹看上去异常缓慢飘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就在许温拳锋即将及体的瞬间,那木制鬼面之下,忽然传出一个戏谑的声音:
“不选择逃跑,反而主动向我靠近么?倒是有几分胆色。”
呼呼!
掌风骤起。
许温脸色惊恐,双目猛睁,后悔已然来不及。
下一刻,陈断的手掌利落地拍在他的身上,断肠劲涌入,让他浑身痉挛,四肢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酸软。
紧接着,一只大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嘴巴,将他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随即,嗖的一声。
两道身影消失在原地,只余下门口那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