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陈断收敛心神。
睡觉。
——
次日。
源象宗。
木院。
“什么?你说你的木相诀已触及一练门槛,即将突破?”
冯彩正端着一盏青瓷茶碗,闻言手腕一抖,茶水险些泼洒出来。
她缓缓将茶盏放下,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陈断。
这才入门多久?
满打满算才多少时日?
这就要突破木相诀一练了?
虽说有过修练其他真功的经验,确实能省去不少摸索的功夫,但这速度也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顺得有些过头了。
“陈师弟,木相诀突破非同儿戏,根基若未夯实,强行破关,若是失败,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冯师姐放心。陈某绝不会拿自身性命开玩笑。”
冯彩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一毫的夸大或虚浮,然而那双眼睛
除了强大的自信,再无他物。
木相诀修练的是内招,有些东西从表面上难以直观判断,具体有没有摸到那个门槛,唯有修练者自身最为清楚。
她当年可是扎扎实实打磨了半年光景,才敢尝试冲击一练之境。
冯彩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道。
“修练木相诀的弟子,每一次破境都事关重大,需得禀明师尊才可,你且稍待一阵子。”
这么麻烦?
陈断眉头皱了一下,但依旧拱手道:“有劳冯师姐。只是陈某性子急,不喜久候,还望师姐尽快。”
——
因突破之事需等待批复,陈断今日清闲得很。
宗门规矩如此,为防止弟子好高骛远,基础功法皆分段授予,不会一次性给全。
他将已获得的木相诀衍生打法演练了数遍,只觉得招式虽巧妙,却终究只是运用内力的技巧,并不是真功,也不能上面板薅羊毛,就这么干练实在索然无味。
索性他便决定下山,去血武台看看,今日正好又是三练的场次。
他信步朝木院外行去。
刚走出几步,脚步却突然一顿。
唰!
他的头猛地转向侧后方一处飞檐翘角,目光扫视。
然而,屋檐之上空空如也,只有几只麻雀蹦跳。
陈断面无表情,缓缓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但仅仅走出三步。
又再次一个回转。
依旧空无一物。
又复兴数几步,第三次回过头去。
他这才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缓缓收回目光,跨过木院大门的门槛,身影逐渐消失在院墙外。
此时,某处屋檐上。
“嘶~这位新来的师弟,感知竟敏锐如斯!”
一名身着青色劲装,头发随意披散的青年,如同壁虎般从屋檐背面翻了上来,轻飘飘落地。
只是落地时,他的左腿似乎软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连忙稳住身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唉,这破腿,毛病真多!害得我这般精妙的匿息身法在一个三练面前都露了痕迹。”
他挠了挠头,望着陈断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玩味。
“说起来冯师妹也真是的,院里来了新人,还是个三练武师,竟也不给我引荐引荐,真是见外”
“不,冯师妹向来不会故意瞒我。”他眼珠一转,“定然是师尊特意吩咐过的。唉,师尊也忒偏心了,就这么信不过我这个得意弟子嘛?”
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也迈步朝院外走去,悠哉游哉地跨过了木院大门。
然而,就在他左脚刚踏出门槛。
便瞧见一位环抱双臂,半靠在墙上的汉子。
“这位师兄,暗中偷窥了我这么久,是有什么指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