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嗯！真香！”
陈断来得正是时候，差不多到陆颖肚子的饭点了。
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大鱼大肉，油水十足，吃得陆颖很爽。
‘今儿个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这魔头做这么多好吃的’
吃着吃着，陆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陈断，艰难地吞咽下正在咀嚼的食物。
这不会吃断头饭吧！
陈断笑道：“吃啊，怎么不吃了？莫非是不合陆少爷胃口？”
这并不好笑。
陈断此刻的笑，在陆颖看来尤为惊悚。
他现在是吃不了一点了。
“您您这是马上要杀我了吗？”
“怎么会，陆少爷，我非但不会马上杀了你，过不了多久，或许还会放了你。”
陈断笑眼弯弯，让陆颖更是恐慌了。
放了我？
信你个鬼！
他在这地窖里见过陈断杀了不少人，好几次都是这种，前一刻还在说笑，下一刻就把人给弄死了。
他忍辱负重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活下去，等待获救吗？
陆家还没找到他，他还不能死啊！
陈断这时站了起来，淡淡道：“陆少爷，留你性命至今，你以为我单纯只是为了折磨取乐吗，我又不是什么变态魔头。
过不久我可能要离开黑水城了。临走前，会用你跟你们陆家换点盘缠路费。”
说罢，陈断不再多言，离开了地窖，独留陆颖陷入了沉思。
是啊，为什么陈断单独留他的性命到现在，总不可能是看上他了吧。
换路费？这个理由，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他长久以来的恐惧和绝望，慢慢说服了他。
跟陈断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自诩对这个魔头也有一些了解。
刚刚陈断的话，似乎不像是在作假
——
次日。
伏虎武馆内院。
陈断踏入钱长春独居的小院。
说是收徒仪式，但院内冷冷清清，除了他自己，只有早已等候在此的文休与赵富生二人。
赵富生看向陈断的眼神复杂至极，惊异，错愕，不解，茫然
种种情绪交织，昨夜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人怎能如此妖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一个未入流的武夫，一跃成为与他比肩的“三练”高手。
这有些颠覆了他的武学认知。
相较之下，文休的目光则纯粹得多，只有毫不掩饰的战意。
他已然迫不及待想要称量一下这位天才师弟有多硬了！
“陈师弟，去吧，师父在堂内等你。”赵富生压下心头思绪，侧身让开通路。
陈断微微颔首，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步入光线略显昏暗的堂屋。
屋内，钱长春正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静静凝视着墙上悬挂的一幅画。
画上所绘，远山淡雾，近处一株虬枝盘错的果树，树上结着青绿果实，树下卧着一头虎，神态慵懒。
陈断曾在试验面板性能时，接触过一段时间‘画技’，在他看来，这画作笔法称不上优美，甚至有些粗糙。
咯吱~
赵富生从外面轻轻将房门合上。
仅有几缕阳光透过窗纸，在昏暗的屋内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尘埃在其中缓缓浮动，映照在师徒二人身上，气氛静谧而微妙。
钱长春这时才缓缓转过身。
“在正式将你列入门墙之前，”钱长春开口，“你我师徒，不妨先掏掏心窝子，说些心里话。”
听到这话，陈断微微一愣，不过转瞬间便平复下来。
钱长春平日里那副慵懒和善的模样消失不见，此刻的他，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
“仇，非报不可？”
“必报。”
“若是我不许你报呢？”
“那便叛出师门。”
“要是我拦着你呢？”
“先把您打趴下。”
“你不尊师重道？”
“只尊本心。”
“好！这才是心里话！”
钱长春这一声“好”，音量不大，但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