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踏~
脚步声在地道中回响，石壁上布满了苔藓，在摇曳的火把下泛着幽绿。
头顶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这里位于伏虎武馆深处，与陈家的地窖有几分相似。
钱长春领头，一行四人沉默前行。
地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间石室中央，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浓得化不开的黑从坑底涌出，散发着淡淡的血腥。
四人纵身跃入其中。
“文休，点灯！”钱长春的声音在坑底回荡。
“好嘞！”文休应声干脆恭敬，全无半点之前的桀骜。
他身形一晃，在黑暗中精准地掠过几个方位。
嗤！嗤！
数盏嵌在坑壁上的油灯被点燃，光晕勉强照亮了坑底中央那一坨。
那东西像是一大滩半凝固的淤泥，通体漆黑，毫无生气地瘫在那里，覆盖了方圆近两丈的地面。
表面缓慢地起伏着，如同沉睡的巨兽。
钱长春的手指指向那团黑泥，对陈断说道：“小断，瞧见没？这便是为师跟你提过的‘大药’根脚。一种叫做乾蚩虎的玩意儿。”
陈断眉头紧锁，心中惊疑。
眼前这东西，死气沉沉，别说“虎”，连活物的基本特征都欠奉。
“呵呵，莫急。这畜生此刻还在沉眠，气血内敛，自然看不出端倪。”
钱长春笑着，从袖袍中摸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仅有两寸见方，托在掌心。
“且看为师给它醒醒神。”
一旁的赵富生凑近陈断，压低声音，解释道：“陈师弟，此物名‘脾毒散’，别瞧它小，这一包值这个数。”他伸出五指，在陈断眼前晃了晃。
“五十两？”
赵富生缓缓摇头，“是五百两。”
陈断心头一阵唏嘘。
只见钱长春屈指一弹，纸包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那团“淤泥”之上。
无声无息间，纸包如同落入沼泽，瞬间被吞噬无踪。
仅仅过了三四个呼吸。
那团泥便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疯狂挣扎。
紧接着，漆黑表面像是被火点燃，迅速褪色变淡，转而泛起一种猩红。
“这便是乾蚩虎的奇异之处。”钱长春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沉眠时，它只是一坨毫无价值的废物，气血尽敛。唯有苏醒之后，才会开始充血。你平日服用的血养散，便是取自它此刻状态下的血肉制备而成。”
“好了，其他人散开，文休别动。”钱长春低喝一声，带着陈断和赵富生迅速后退，拉开安全距离。
“但这玩意儿苏醒后，偏偏脾气又很暴躁，凶戾异常，每次‘摘药’，都如同虎口拔牙，麻烦得很。”
仿佛印证着钱长春的话。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在坑底炸开，并非单一兽吼，而是重叠扭曲的嘶鸣。
只见那滩猩红的“淤泥”疯狂地扭曲凝聚，然后塑形，一颗狰狞的虎头率先从猩红中挣扎探出，獠牙毕露，血目圆睁。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转瞬之间，九颗血色虎头成型。
虎头之下，血肉急速延伸，化作九具矫健的虎躯。
只是它们的尾部，并非寻常的虎尾，而是如同脐带般，深深地扎根在那滩依旧在蠕动的“猩红淤泥”之中。
九头血虎，好似被血色锁链拴住的凶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陈断在一旁看得稀奇。
但忽然间鼻翼翕动，闻到了一股异香
“钱师，咱们的伏虎拳，莫非便是借观此物而来？”陈断忍不住问道。
“非也非也，”钱长春摇头，“伏虎拳自有其传承，乃是前人的智慧。
此物，不过是一种特性恰好与我拳法真功相契合的‘药材’。
若寻得其他更佳之物，随时可替。莫看它如今这般模样，数年前，它也曾是正儿八经的一头血色大虎，一种颇为凶悍的异怪。”
“异怪？”
赵富生见状，解释道：
“所谓异怪，乃是天地间诞生的奇异生灵，形态诡谲，能力莫测，远非寻常野兽可比。
你之前见过的山魈是其一，眼前这乾蚩虎也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