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霍祈玉喝酒的动作一顿。
沉默了片刻,他失笑:“没看错?”
庄泽摇头:“是在酒吧里看到的,就看了一眼,我喝的有点多,当时光线也暗。”
霍祈玉一脸无语,“那就是看错了,她这四年都杳无音讯,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可能突然出现?”
“但——”
庄泽有点犹豫,当时那一幕太清晰了,那明明就是姜絮的脸。
那女人好几次把他害的很惨,他死都忘不掉她的样子。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霍祈玉道:“要不你跟四哥说一声,让他查查。”
庄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我疯了才跟四哥说。”
他叹了口气,“四年前,姜絮刚失踪的时候,他有多疯魔,你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好不容易正常了,我何必再提那女人。”
他撇撇嘴,“我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四哥的心魔,就是他的劫。”
霍祈玉点头:“我也觉得你别说,这几年四哥对姜絮闭口不谈,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思,没准真的忘了,你何必去找不痛快。”
两人研究了一番,决定先把这事放下。
但庄泽拍着脑袋,还是忍不住道:“真的很像,说不定她真的回来了。”
过了会儿,贺宴庭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
他弯腰拾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吧,账算我头上。”
林跃在牌桌上大叫:“四哥,怎么走这么早啊,还指望你帮我翻盘呢!”
贺宴庭穿上西装外套,淡淡“嗯”了声:“改天吧,这两天孩子上新幼儿园,我怕他不适应,早点回去陪他。”
林跃竖起大拇指:“好男人。”
回去的路上,贺宴庭把紫檀木手串摘下来,在手里细细盘玩。
这四年,每次想她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
车子在漆黑的深夜穿过一盏盏路灯,明暗光阴在他立体俊美的脸上不断交替,他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珠子的温度,就像曾经无数次抚摸她的肌肤。
回到家,林阿姨端着牛奶杯从楼上下来。
贺宴庭问:“他睡了吗?”
林阿姨摇头:“没有,哄了好久,就是不睡,还让我别进去打扰他”
贺宴庭眼神微沉,抬脚上楼。
儿童房的门半掩着,他推开门走过去。
团宝正趴在地板上忙活着什么,
“这么晚还不睡?”
他刚开口,团宝忽然坐起来,把什么东西藏在身后。
“你藏了什么?”贺宴庭问。
团宝眼神冷冷的:“没什么。”
“去睡觉。”
贺宴庭指着床,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团宝一声不吭地爬上床,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贺宴庭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问:“在新幼儿园待得怎么样?有和同学发生矛盾吗?”
团宝道:“还行吧。”
顿了顿,他睁开黑溜溜的眼睛,看向贺宴庭:“我交到一个朋友,她叫顾安安,她约我这个星期天一起去商场的淘气堡玩。”
贺宴庭顿了下,点头:“行,到时候让林阿姨跟着你。”
说完,他把灯调暗,就离开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贺宴庭再次回到儿童房,此刻团宝已经睡着了。
他掀开被子,发现他手里捏着一张画纸。
打开画纸,上面是一幅儿童简笔画,中间是个小男孩,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分别在两边拉着他的手。
头顶上是一轮金灿灿的太阳,脚边盛开着鲜艳的花朵。
三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贺宴庭呼吸一滞,胸腔钝钝的疼,把画纸悄悄放回团宝手里,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小孩子刚睡醒时奶声奶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