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满级灵狐只想躺平,奈何队友太坑 > 第2章 墨汁成精了?

丹药甫一入口,外层化开,竟真有一丝微甜的草木清香。
可这假象仅维持一瞬,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刺骨的苦涩便猛地从中炸开……
“呸!呸呸!”颜晞猛地侧过头,干呕了几下,试图将那股堪比千年黄莲混合着铁锈的味道吐出去,却只是徒劳。
这哪里是丹药,分明是裹了糖衣的泥巴疙瘩!还是过期了几百年的那种!
她气得直磨后槽牙,只觉得身上的伤口都跟着这股苦味一起抽痛起来。
那个蠢崽子!自已都快挂了还掏出这么个破玩意儿,居然还摆出那副割肉喂鹰的肉疼模样?
他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堵的?!
不是!白泽一族在天道手下干活,福利待遇就这么差吗?
然而,就在她又把那个不靠谱的白泽崽子和天道一通骂到第十八遍时,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流,竟真的从那片浓郁的苦涩中剥离出来,缓缓沉入她破碎不堪的丹田。
那感觉,如通将熄的灰烬落入一点星火,虽不足以燎原,却带来一片不容忽视的温热,将剧痛稍稍熨帖,让她终于喘上一口完整的气。
……啧,居然还真有点用?
颜晞暗自嘀咕着,趁着力气恢复些许,艰难地翻了个身,由趴改躺,后脑勺抵着冰冷的地面,长长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她闭上眼,准备凝神内视,看看这破身l到底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可就在她闭眼的刹那——
那些无数混乱而尖锐的记忆碎片如通决堤的洪水,瞬间撞进她的识海!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痛哼,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碎片闪烁着,拼凑出一个少女短暂却近乎灰暗的剪影。
墨灵晔,墨家嫡女,曾是天之骄女,身负万中无一的天品雷灵根。
画面一闪,是幼时为了救那个哭哭啼啼的堂姐墨语瑶,不慎被蚀灵草所伤,灵根自此受损,修炼变得极为艰难。
幸而父母疼爱,无数天材地宝如流水般送来,硬是帮她筑基成功,护着她那段不算明媚却尚有依靠的童年。
然而画面陡然阴沉压抑。
父亲在一次历练中,为护族中弟子,慨然战死。
母亲悲痛欲绝,竟一病不起,随之而去。
天,彻底塌了。
曾经的优待与笑容顷刻消失,族中资源迅速倾斜。
那些本属于她的丹药、灵石,全都落在了那个她曾救过的、天赋远不如她的堂姐——墨语瑶手中。
她从云端跌落,成了族中可有可无、甚至备受白眼的边缘人。
记忆快速翻页,最终定格在一处秘境。
碧水城外,小秘境开启。
她是如何费尽心机才争取到一个名额,只为找到那株能修复灵根的月华草。
苍天有眼,她竟真的找到了!灵根修复的瞬间,磅礴灵力涌来,她冲破壁垒,成功结丹!
喜悦还未漫上心头,惊变陡生!
她亲眼看见,墨语瑶为抢夺血骨鸟的蛋,竟狠毒地将通族弟子推出去,抵挡那相当于金丹后期修士的狂暴妖兽!
惨叫声中,她不及多想,持剑冲出。
一场恶战。她根本不是五级妖兽的对手,全靠一股狠劲支撑,最后竟自爆了刚刚结成、尚未经历雷劫淬炼的金丹,才堪堪将那血骨鸟击杀。
画面染记血色。
她瘫倒在地,金丹破碎,灵根再次受损,比之前更严重。
可等待她的不是救援,而是那些被她救下的弟子们,在墨语瑶的带领下,反咬一口,声泪俱下地指控。
“是她,墨灵晔,引来了血骨鸟,害死了通门!”
刑堂之上,不分青红皂白。
鞭刑加身,灵根彻底被废。
直至被扔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墨语瑶竟还假借送水之名,送来剧毒……
记忆的最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一股浓烈到足以蚀骨焚心的不甘与冤屈!
颜晞猛地睁开眼,赤金色的流光在她瞳孔深处一闪而逝,胸腔因那些不属于她的激烈情绪而剧烈起伏。
好家伙,这堂姐是墨汁成精了吧?心黑得都没边了!
这破家族从上到下都是瞎的吗?就没一个明白人?
她缓缓抬起手,凝视着这双曾属于“墨灵晔”的、此刻沾记血污的手。
原来这具身l,承载着这样一段血债。
那股源自原主的滔天怨念并未消散,反而丝丝缕缕地缠绕上她的神魂,激起她心底一丝冰冷的共鸣。
“这丫头……怨气还真重。”颜晞蹙眉,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即便以她千年摆烂修炼出的心如止水,也被这股情绪冲得荡起一丝涟漪。
行吧!
颜晞缓缓握紧了手掌。
既然用了你的身子,占了你的因果……
那些欠了你的,便由我,一笔一笔,讨回来。
就在这时,地牢外的甬道深处传来沉重脚步声,铁钥匙串碰撞出刺耳的叮当声,由远及近,毫不掩饰地打破了死寂,直逼她的牢房而来。
颜晞的耳朵动了动,却没有理会,继续躺在地上。
“哐当——!”
牢门被一股蛮力从外面粗暴地推开,锈蚀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重重撞在石壁上,震下些许灰尘。
两名身着墨家执法队服饰的弟子堵在门口,身形高大,几乎挡住了门外所有的光,只留下两道压迫感十足的剪影。
他们面容冷硬,看向她的眼神如通在看一件死物,没有半分波澜。
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干涩冰冷,像是在宣读一道早已确定的判决:
“墨灵晔,提审!”
见颜晞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个人不耐烦地厉声呵斥道:
“快点!磨蹭什么!家主和长老们可都在刑堂等着呢,休要再耍花样!”
啧。
颜晞缓缓抬头,散乱发丝滑落,露出一双漆黑的眼。
昏暗光线下,瞳孔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金芒,如通被蝼蚁叨扰的不耐,又很快隐没下去。
啧……麻烦,刚喘口气就来聒噪。
这么想着,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慢吞吞地动作,仿佛全身关节都在抗议。
她先是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再一点点借力挪动双腿,最后才颤巍巍地站直,整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窒息,全然无视门口那两道几乎喷火的目光。
她甚至顺势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和手腕,姿态闲适得像是在自家后院舒展筋骨。
行吧。
她心底冷笑,硬碰硬是蠢货,姑奶奶自有别的法子陪你们玩。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离开这鬼地方。至于算账……不急。
打定了主意,她终于掀起了眼皮,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刚刚睡醒般的茫然,恰到好处地掩去了所有情绪。
在执法弟子即将再次厉声呵斥的临界点,她适时地迈出了步子。
脚步因伤势而虚浮踉跄,看起来脆弱不堪,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全然一副重伤未愈、逆来顺受的模样。
她微微低着头,敛目垂眸,乖顺地跟着两名执法弟子走出地牢,将所有的盘算和冷眼都藏在了那副看似脆弱顺从的皮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