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姜黎脸上,可她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漠然。
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总要去面对的。
曾经看向顾时叙时总会亮晶晶的双眼,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光亮。
像一潭死水,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烬。
姜黎看着顾时叙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声音轻到风一吹就能吹散,却带着一种坚定而又决绝的疏离:
“顾时叙,你还不明白么?
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从来不是张似悦,而是你。
其实这一切早就结束了。
在你一次次选择张似悦,一次次怀疑我伤害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一下说了太多,姜黎有些喘不上气。
江砚见状,动作轻柔地帮她顺着起气。
过了良久,姜黎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的解释还有你说的婚礼一切都来的太迟了,我现在都不需要了。
我现在能够活下来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我还没有蠢到为你重蹈覆辙的地步。
所以请你离开,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话音刚刚落下,保安也及时赶到了。
江砚对保安示意了一下。
保安立刻上前,语气客气但态度却强硬地请顾时叙离开。
顾时叙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姜黎:
“阿黎,你应该很了解我的。
就算我今天离开了,我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你的。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去弥补你。”
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顾时叙果然开始了漫漫纠缠路。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甚至不惜长期包下了医院对面酒店的套房。
只为了能时刻关注着姜黎的动向。
他开始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能给姜黎的补偿。
每天清晨姜黎的病房门口都会出现最新鲜的还带着露珠的白色铃兰。
那是姜黎曾经最喜欢的花。
花束上永远附着一张手写卡片,每天都是顾时叙不同的问候。
姜黎每次看到,只是淡淡地扫一眼。
就让护士直接拿出去扔掉,从未让它们进入过自己的房间。
顾时叙打听到姜黎现在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流食和营养餐。
于是他请了顶尖的营养师和中餐厨师,每天做一些附和姜黎病情的食物。
再用保温盒精心装起来送过去。
但这些东西最终都原封不动地进了江砚或者值班护士的肚子。
江砚甚至会冷静地拍下照片发给顾时叙。
还会阴阳怪气地向顾时叙表达感谢:
“顾先生有心了,不过她胃口不好,我代劳了。”
顾时叙被气得咬牙切齿,可他又拿江砚没办法。
他一次次堵在姜黎做检查的路上,制造一些拙劣的“偶遇”。
姜黎总是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顾时叙鼓起勇气拦住姜黎,语无伦次地诉说思念和歉意。
她却只是微微蹙眉,对身旁的江砚说:
“江砚,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吵?”
江砚也会很配合地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说:“确实很吵。”
“那就麻烦请保安疏通一下通道吧。”
每一次顾时叙的付出都换来姜黎冷漠的态度。
就像是一盆盆冷水,浇灭他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看着她对江砚露出自带着依赖和放松的浅浅笑意。
看着江砚无比自然地为她拢好外套、调整输液速度、低声叮嘱注意事项。
那细水长流的体贴和关怀,像一把钝刀反复片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