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萧炎跑着跑着，余光瞥见角落里蹲着个人。
他脚一拐，窜过去，像只不安分的小狗蹲在她跟前，“二小姐，在看啥呢？”
林破晓正闷闷地抠着地上的小石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大伙玩着玩着忽然就提不起劲了。
她最近总是这样，就好像胸口被什么堵住的感觉。
听见这声音，她眉头一皱，没好气抬眼瞪了他一下，“你不去玩，蹲这干什么？”
话刚出口，鼻尖一痒，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蹭地往后退一步，捏着鼻子喊：“你你你——离我远点！”
萧炎眼尾一挑，笑得像个欠揍的，“哎哟，都过去好几天了，我身上早没味儿了，不信你闻——”
他话音还没落，就一步步蹭过去。林破晓猛地起身绕着院墙跑，“你别过来啊！”
“偏要过去！”萧炎脚尖一点，整个人像影子一样闪到她面前。
她急忙变向，他又一个轻功飞到侧边堵路。她假装抬脚要踢，他嘿嘿一笑，往后一撤又跟上。
她每一次以为甩掉他，他都能像从雪地里冒出来一样，下一秒出现在正前方。
两两人追逐的声音在院子里乱飞——林破晓的尖叫声尖利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萧炎的狂笑像一阵没完没了的风。
没一会儿，这动静就把原本都快休战的人一个个又撩拨得心痒，纷纷加入混战，雪地里踩出一片乱糟糟的脚印。
萧锦瑟才跑了两步就不得不向体力低头，喘着气想起前几日自己当街追杀忠勤伯的样子。
人果然只有愤怒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无尽的潜力，她晃着椅子，眯眼看着这满院子的热闹，思绪却慢慢飘远了。
真正的大族，不是眼前的喧闹，而是要青史留名。
这府里的人，她已经悄悄观察了三个月，每个人的性子、能耐、短处，全都弄了个门清。
已经观察府中这些孩子三个月了。
张氏不用说，管家的一把好手，精明持重；姚氏，手腕刚中带柔，最擅和人打交道。
若真要让这两人百年、千年后还被人提起，她打算让这两位并肩办学——张氏去做女学校长，教孩童明理懂礼；姚氏去开女子技校，教人一技傍身。
如此，不但能完成系统的任务，更能真真切切地帮到这个时代的女子。最要紧的是，以她们俩现在那股子精神劲，估计愿意得很，甚至会抢着干。
至于孙子辈的——
林承曜不必说，那么大个块头，不走武路都说不过去。只是北边
一来，现在的大将军早已自成体系，他去了，明面上固然会给几分优待，但暗地里也必定防着他。
林承曜生性敦厚，他宁可和人真刀真枪的拼杀，也不适合在被那种笑面虎盯着的暗潮汹涌——去了，下限不低，但上限也不会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