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摆了摆手,像是要把这话题按下去,“总归还有时间,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可话虽如此,姚氏心里那股子不安却像猫爪似的挠着,她也是做人儿媳的,知道有一个不满意自己的婆婆,日子会有多难过。
转眼已是腊月初,街巷里的年味一日日浓起来。各家院门口都挂起了新红的灯笼,糖画摊、爆米花车、剪纸摊挤满了孩子。
慈安坊里也忙得脚不沾地:要置办的年货一车接一车进门,院子里晾着的腊肠香得人直咽口水。
这一年,不论苦日子好日子,都得热热闹闹地过。
腊月下旬,萧锦瑟也带着林破晓和整日叽叽喳喳的双胞胎回了侯府,得知沈禾姐弟的事后,不仅对张氏和姚氏的办事表示高度的赞扬。
像沈强这种连基本自尊人性都没有了的,就该不走寻常路的对付!
还说完大手一挥,刘婆子等人的月银直接翻倍,开玩笑,她光听下人描述刘婆子当街暴揍沈强的场面,就觉得浑身都跟通了筋似的,畅快!
这头刚表扬完人,那头又把沈禾姐弟也一并收进了侯府,让他们跟自己新收罗的一批孩子一起上课。
萧锦瑟兴致勃勃地亲自上阵,每次讲上一课——什么数学、物理、化学,全都搬出来,眼巴巴地盼着能从中捞出两个天才来。
结果,证明,天才这东西啊真不是你想遇就能遇见的。
宝庆斋外的院子里,雪落了一夜,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林芷晴戴着顶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趁小胖墩蹲下堆雪球的空隙,悄悄往他帽子里塞了把雪,然后一溜烟躲到林破晓身后,笑得直打颤。
“姐姐!”林策锐一个激灵站起来,抖掉脖子里的雪,鼓着张肉嘟嘟的小脸,“你又耍赖!”
小胖墩脸都气红了,却也舍不得真生气,抓起雪球追着姐姐团团转。
“你打不到我你打不到我!”林芷晴边跑边喊,跑得腿像两只飞快的小车轮,围着林破晓转圈圈。
林破晓被他们绕得头晕眼花,刚要开口让他们小心点别踩歪石阶,忽然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弯腰抓了把雪,悄悄搓成雪球,趁林芷晴路过时,猛地一丢——
“啪叽!”
雪球正中小姑娘的背心口,雪花炸开,她愣了两秒,哎哟一声跳起来,像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小胖墩本来还在追她,见她被林破晓偷袭,立刻停住了脚步,像只护姐的小狗崽,转头抓起雪球,冲着林破晓冲了过去。
林破晓正蹲着抓雪,抬头一看,小胖墩正迈着小短腿冲过来,立马一边举手装投降:“哎呀我错啦我错啦,小祖宗饶命!”嘴上服软,手底下却捏好了雪球,等小家伙靠得够近,猛地抬手,“嗖”地一下扔了出去。
“啪叽——”
雪球正中林策锐的脸,小家伙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打了个懵。
他张着嘴愣了两秒,缓缓抬手摸了把脸,然后仰头瞪着林破晓,委屈巴巴地说:“二姐姐,你也耍赖!”
林破晓丝毫没有欺负小孩的不好意思,反而挑衅地一摊手:“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屋内,萧锦瑟一脸慈母笑地看着他们玩闹,张氏跟姚氏隔着茶几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你说”,另一个眼神“你开口”,来回推了两轮,最后还是张氏落了下风,笑眯眯开了口:
“老夫人,您听说了吗?前儿个吴姨母给忠勤伯和他那不成器的世子一人塞了两个妾。”
萧锦瑟点头,语气轻描淡写:“这有什么,后宅分化矛盾通用战术而已。”
姚氏十分好奇:“吴姨母为何这样做?这样世子妃不就与她离心了,还有眼下不是姨母和忠勤伯和好的大好时机,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萧锦瑟翻了个大白眼,十分嫌弃地撇撇嘴,“那老东西一看就肾虚,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捅破天了也就十几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