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舰。
吕蒙凭高远眺,亲眼看着成都城门打开,然后涌出大量军队。
一开始,吕蒙还以为是冲自己来的,连忙让舰队做好撤退的准备。
岂不料成都军没有过来的意思,反而沿着官道朝北而去。
吕蒙下意识松了口气,但随即想到什么,不由骇然色变。
“糟了!”吕蒙惊疑不定,“难道是冲主公而去?”
刘备先走,周瑜随后,再就是眼下的刘璋。
单看先后顺序,也能知晓周瑜被夹在中间,陷入不利境地。
“将军,怎么办?”副将面露急切,“倘若真是冲主公去,恐怕会有危险啊!”
“怎会如此?”吕蒙眉头紧锁,“子初先生不是在城中么,怎么让刘璋跑出来了而且二刘不是死仇吗?”
别说是吕蒙,就算周瑜与庞统,恐怕在事先也想不到,刘备与刘璋能尿到一个壶里。
但局势的变化就是这么快,在诸葛亮的撮合下,硬是把表面上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最终成功促成。
尽管,刘备也好、刘璋也罢,双方都是各怀鬼胎、各有算计。
但至少,在先灭周瑜这点上,二刘达成高度共识。
别管后续有啥算计谋划,先把周瑜这个变数灭掉再说。
“不管了。”吕蒙当机立断,“立即派出信使,速速告知主公情况!”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无疑是把情况告知周瑜,好让主力大军做好应对准备。
“将军,咱们呢?”副将忙不迭道:“咱们要不要上岸,关键时刻或许能帮到主公。”
刘备、周瑜、刘璋、吕蒙
倘若吕蒙也选择上岸,就能顺利吊在刘璋的屁股后。
两千人在关键时刻,进攻刘璋大军的背部,肯定能发挥不俗的效果。
甚至,能帮助周瑜突围,打破前后夹击的困境。
“不妥。”
吕蒙思索片刻后,摇头拒绝道:
“咱们的任务是看管战船,一旦离船上岸,战船必定遭到破坏。”
不用想,成都城中肯定会有留守兵力。
一旦失去船只,救得了周瑜一时,却也不能顺利脱身,还是会栽在蜀中。
吕蒙权衡一番,觉得不能放弃最后的退路,战船是一定不能放弃。
“那咱们就不管了?”副将迟疑道。
“别担心。”吕蒙沉声道:“主公神武,军师多谋,更兼诸将在侧,定然会有办法。”
“再者说,刘璋要追上主公,还需一段时间。”吕蒙冷静下来,“若主公真需要咱们上岸助阵,也肯定会派人来传达军令。”
副将一想也是,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将军言之有理,末将这就先派出信使,以最快速度告知主公情况。”
“去吧。”
吕蒙眯眼望向成都,视线好似要穿透城墙,不仅开始担心刘巴的状况。
“子初先生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夜。
成都戒备森严,城头上灯火通明,值夜的士卒站岗放哨。
城中街道更是被清空,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出现,只有士卒在街上来来回回巡逻。
城门处,更是严格看管地带。
不仅有守军驻扎,更是摆出一排排拒马。
如此,就算有人试图武力夺取城门,也会变得非常艰难。
“什么人?!”城门守卫突然开口喝问。
只见不远处的街道上,出现几道人影,正朝着城门口而来。
“警惕性不错。”
正当守军要端起弓弩警告时,来者开口夸奖一句。
“刘公?”
守军连忙举起火把,看清楚来人乃是刘巴。
“很好。”
刘巴背着手来到近前,拍拍守军的肩膀。
“晚上还能保持高度警惕,天亮后去领赏。”
“谢刘公!”
守军面露欣喜之色,挺直腰杆回答,询问道:
“刘公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打开城门。”刘巴随意吩咐,“有件急事需要派人告知使君。”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信使,道:“现在就放他出去。”
“喏。”守军不假思索答应。
刘巴作为城中的一把手,刘璋钦定的留守主事人,成都的事情都能一言决之。
刘璋、严颜若还在,刘巴想要送出去一个人很难。
但现在也就一句话的事情,而且还不会受到任何质疑,更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刘巴说什么就是什么,剩余的人只有听令的份。
“轰隆隆~”
随即,城门被缓缓打开,信使牵马径直出城。
看着信使顺利离去,以及城门再次合拢,刘巴勉励几句便离开。
城外。
信使纵马朝北疾驰,在城头守军的注视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但信使向北跑出一段距离后,就又忽然折返,并开始绕着成都兜圈子。
在城头守军的视线之外,围着成都跑出一个弧线,轻松绕到成都的南边。
“哗啦啦”
岷水静静流淌,信使勒马停在岸边。
拿出提前准备的火把,点燃后冲着江心的舰队不停挥舞。
很快,船上守夜的士卒就发现情况,并上报给吕蒙知晓。
一艘小走舸驶出舰队,快速来到岸边查看情况。
由于不知来者身份,还以为是周瑜派回来的信使,不过见面之后
“你是子初先生派来的人?”
吕蒙稍感惊讶,又觉得情理之中。
“正是。”信使拿出信物,“此物可证明小人身份。”
吕蒙查看过后,确定没有问题,当即询问道:
“子初先生派你前来,可有什么要事告知?”
“刘璋、刘备已经达成合作,准备摈弃前嫌,先把舒侯灭掉。”
信使一出口就是劲爆消息,不禁令吕蒙心跳加速。
尽管此前看到刘璋率军出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听到确切消息后,还是忍不住心中震动。
已经撕破脸的双方,竟为了己方重新联合,不免还是会感到意外。
而除了意外,更有深深的忧虑。
“子初先生有何打算?”
“刘公取得信任、留守成都,城中事务一言决之。”信使快速道:“刘公意图里应外合,趁机夺取成都。”
“如此,成都陷落的消息传到前线,刘璋定然急忙折返,前后夹击就能化解。”
“妙啊!子初先生妙计也!”吕蒙拍手叫好,急忙询问道:“不知城中情况如何,尚有多少兵力驻守?”
“五千。”
“五千?!”
吕蒙蓦然瞪大双眼,吃惊道:
“怎会留下这么多兵力?莫不是刘璋信不过子初先生?”
“非也。”信使摇头道:“此乃刘公特意要求,用以削弱刘璋的兵力。”
“可这也太多了”副将忍不住道:“纵然有子初先生为内应,我军可以轻松入城,但拉开阵势巷战恐怕也力有不逮。”
抛开城池不谈,就算吕蒙能轻松入城。
但在街道上两千对五千,纵然出其不意之下,也很难取得最终胜利。
“别慌。”吕蒙冷静道:“既然子初先生敢留下这么多人,定然是有一番把握。”
“正是。”信使沉声道:“刘公已经定下计策,还请将军明日见机行事。”
“不知刘公,计将安出?”吕蒙沉声发问。
“将军且听我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