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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桃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她一直都以为苏日勒只是个小通讯员,这份工作最难做也最受气。
这就和传话筒一个道理。上面下达指示,通讯员负责转达,若反响好,领导就当是群众配合;若反响不好,便会怪通讯员传达不到位。总之是个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所以白之桃就想帮帮苏日勒。
她之前受了人家那么多好处,现在疫苗工作开展不起来,他一定比谁都难。
确实是难。苏日勒这次的确算是遇上了麻烦,不过也不至于白之桃心想的那样夸张。于是听来听去,什么难不难的,统统都被他翻译成了——
她在心疼我诶!
苏日勒眼睛顿时一亮。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也不管别的,冲着白之桃就一个劲儿点头:“好!”
白之桃见他答应,也松了口气,甚至还担心苏日勒把事情想得太轻,就提醒说: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办法让大家打疫苗。我小学有个同学,家里也是不肯让她打,后来人得了白喉,一开始没重视,后来越拖越严重,四处借钱募捐却还是没救回来”
白之桃没再说下去。
她眼眶有点湿,想到那个女孩子以前和她同桌,结果说死就死。那时她不会削铅笔,有次在校笔芯断了,还是人家帮的她。
好在她现在不会轻易掉眼泪,不然当着男人的面哭,真不知该有多狼狈呢。
白之桃于是抬起头,瓮声瓮气轻轻一笑。
“所以说,这件事,真的很”
真的很重要。
对,很重要。
哪件事都很重要。她和她说的事情都很重要。
原来,不知不觉,在她陷入回忆间,苏日勒已静静来到她身边了。看着那双眼蓄泪又忍住,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过她冰凉的眼角。
他没问别的。没问她怎么忽然哭了,就只是安安静静的替她揉揉眼睛。
“嗯,”男人低声应道,目光沉沉锁住白之桃,“我知道。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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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之桃今晚送苏日勒回家这趟等于白来。
这片营地一共就这么大,从嘎斯迈家到苏日勒家约莫两三百米,几分钟就走完。白之桃把男人送到家门口就要走,对方却拉住她说,现在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白之桃十分无语。
“苏日勒同志,你如果现在再送我回去,那就等于我根本没送你回家。”
苏日勒无所谓道:“你送了啊,我这不是到家了吗。现在轮到我送你。”
她全没想过眼前男人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不由有些好笑。
“那等你把我送回嘎斯迈家之后呢?”
她笑笑的说,脸上又浮出酒窝,看得苏日勒默默心驰。
之后?
没想过之后。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的时候哪管那么多。
所以苏日勒还是拉着白之桃调头又往嘎斯迈的帐篷走去。等把人送到,就看见嘎斯迈早站在门口等着了,正揣着手笑看他们。
“臭小子,你喝多了迷路了吗?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苏日勒道:“我知道,送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