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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
在草原上,人是根本离不开马的。嘎斯迈说过,马不仅是交通工具,还是人们对抗天灾时的救命物资。
马是大型动物,在沙尘暴或暴风雪来临之际,若四周无掩体,便可以用马来充当挡风挡雪的围墙。甚至在某些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一刀割开马的喉咙,还能喝血求生,所以草原上人人骑马都会佩刀。
想到这些,白之桃便低头一看。果然发现阿古拉身上也带着刀,但她们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天地间混沌一片,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阿古拉眯眼看着小红马消失的方向,急得都快哭了。
“对不起,嫂子,都怪我!都怪我非要拉着你来二大队呜呜,都怪我,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不管阿古拉平时再怎么能干听话,可说穿了,她到底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白之桃强忍着剧痛,用没受伤的左臂将她紧紧搂住,打断她的自责。
“别胡说!这件事怪不了你!这主意是我出的,要怪也怪我”
白之桃声音柔柔,飘摇风雪中,却没由来让阿古拉感到温暖。阿古拉扶着她站起来,又替她抹了把粘在脸上的雪,就问道:“嫂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之桃看看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块地,这会儿再调头往二大队赶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心念一动,壮着胆子说:“阿古拉,这附近有没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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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牧民营地。
因天色突变,大家伙儿都提前结束了放牧。朝鲁赶着马群回来,一抬眼就瞧见一群孩子正把他家的羊往羊圈里赶。
朝鲁心里觉得怪,忙吹了声哨子,让马群自己入栏,然后叫住个孩子问:“哎,小孩,姐姐呢?”
他说姐姐就是在说阿古拉。孩子们面面相觑,都摇头说没看见。
“姐姐让我们帮忙放羊,就走掉了。”
“那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哦。”
说着,正巧苏日勒也顶着风雪策马回营,看到这边聚着一堆人,便也勒马停下。
“怎么回事?”
朝鲁急得额头冒汗。
“阿古拉不见了!还、还有嫂子,嫂子好像也不在!”
这时,旁边一户人家的女主人掀开毡帘喊孩子吃饭,见两个大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那儿,顺口就说:“你们说阿古拉?我晌午看见她载着那个汉人姑娘骑马去了北边,难道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
苏日勒和朝鲁脸色瞬间一沉!
苏日勒猛的抬头,遥望那片已被风雪吞噬的雪原,金棕色眸子里无限惊惶。他一把扯过缰绳,大黑马巴托尔感受到主人情绪,反复不安踏着蹄子。
“朝鲁,叫人!”
苏日勒大吼道,声音冷硬犹如从胸腔里强行挤出,“把所有能骑马的男人都叫上!家里有手电筒的就带着一起来,快!”
营地里的安宁被彻底打破,防风警钟拉响,混着人群的呼喊声在风雪中艰难传播。男人们迅速集结,羊油灯手电灯光芒昏暗颤抖。
苏日勒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任旁人怎么叫都叫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