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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白之桃小心抱下马背,苏日勒这才放任巴托尔发狠去追小红花。
朝鲁看他俩气氛不错,心里既高兴又酸楚,就紧紧攥着手中的笔记本,连封皮都被他握得有点潮了。
朝鲁勉强挤出一个苦笑,“苏日勒,你和嫂子怎么来了?”
“碰巧来转转。你在这做什么?”
朝鲁低下头,晃晃手里的本子,用鞋尖碾着草皮。
“——喏,就这个。我来是为了还东西的,可林晚星同志的室友一直说她不在。”
他边说边看看白之桃,眼神清澈又固执。
“嫂子,你说过的,这本子不能给别人看,所以我就想着一定要亲手还给林晚星同志才行,就没让她室友代为转交。”
白之桃看着朝鲁这幅憨直又落寞的模样,忍不住心头一软。于是那些关于林晚星在躲着他的真相,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咬咬牙,欲言又止,可苏日勒却在意料之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像投入水面的一颗石子,转眼荡起无数涟漪。
“她人在的。就是在躲你。”
白之桃表情一僵,朝鲁脸上的苦笑也瞬间凝固。
他像是没太听清,又像是被这句话砸懵了,就愣愣的看着苏日勒。
水边一阵风来,吹得朝鲁嘴唇翕动,半晌,他才哑声问道:“苏日勒,你怎么知道的啊?”
“今天碰巧遇上了。她亲口说的。”
苏日勒的回答依旧直接到近|乎残酷,“你现在怎么想的?”
朝鲁沉默了。
白之桃紧张兮兮,来回看看这两人好几眼,见朝鲁手指来回摩挲着笔记本封皮,一幅心中天人交战的样子,很是可怜。
她顿时有些想要责怪苏日勒,这种伤人的话何必直说?却又自觉没什么立场,便静静站在他身后,偷偷瞪他两眼。
没想到苏日勒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她一看他,他就回头也看她。视线相交,白之桃心虚,迅速闪躲,苏日勒也不管什么原因,就勾勾唇,对她一笑。
良久过后,朝鲁才缓缓开口。
“我没想纠缠她。就是之前放马,有匹马跑丢后脚踩进獭子洞里撅断了,我找过去时,人人都说这马没救了,就她一个人,把围巾解下来,给马固定骨头。”
“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她说声谢谢,再说声对不起。因为马腿断了就活不成了,最后还是要安乐死,浪费她一条围巾。”
“可我说不出口。”
又是一阵风来。
朝鲁最后一句话随风飘荡,也随风而去。
“她要是嫌我烦,那我就把东西还给她,以后就都不来烦她了。”
朝鲁努力挺直脊背。
苏日勒忽然抬手,重重拍了下他肩膀。
“朝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额吉会为你骄傲的。”
回去的路上,三人并肩而行,气氛却比来时沉默了许多。
朝鲁一路无话,只是偶尔用力揉一下发红的鼻子。白之桃看着他身影,又抬头虚瞄一眼苏日勒线条冷厉的下颚,心中困惑翻涌。
她不明白苏日勒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难道是想彻底断了朝鲁的念想?还是希望朝鲁再去争取?
到了营地,朝鲁赶好马群就离开了。白之桃本想分他一点小白菜,结果连他个衣角都没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