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万的费用,他活着就是个无底洞。妻子的声音很冷,死了还能赔点钱,拔了吧！
我睁不开眼,说不出话,只能感受氧气一点点流失。
他们不知道,我听见了全部。
更不知道,三天后,我会重生回到那个早上——
妻子正准备和隔壁老王偷情,丈母娘数着我的工资存折,小舅子又闯了祸让我去擦屁股。
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这一次我将变成完美赘婿。
1.
老公,你过来看看呀！你喜欢吗卧室传来我可爱小娇妻的呢喃。
好看....真......
老婆在涂口红。
迪奥999,我上辈子死前最后看见的颜色。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
【王哥：1808房,给你准备了黑丝】
我滴妈,这大象腿还黑丝.....
我吐了,实在是没憋住。
也许是带着前世插管的恶心感。
也许是想象画面太辣眼睛。
秽物直接喷在梳妆台上。
你干嘛呀！恶心死了。老婆的尖叫像指甲刮玻璃。
我扑过去抱住她的小粗腿。
芸芸我要死了！
你他妈——
梦里你不要我了！我边哭边抹眼泪。
她往后缩,生怕我又吐到她新买的裙子上。
我紧紧攥住她脚踝,顺便用裙子擦了个嘴。
胸口疼...帮我叫救护车...
她踢不开我。
抓了个香水瓶砸在我太阳穴上。
好疼。
但值了——她手机屏保还是和王哥的合照。
妈！你看他啊。
熟悉的脚步声。
我的丈母娘-王翠花。
2.
工资卡呢小龙打群架要赔五千！
这儿呢这儿呢！
妈！快拿去处理吧！
我气愤的说道：小龙还小,出门在外被欺负怎么行,这钱在我手里是死钱,
到了您和小龙手里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丈母娘竟接过了工资卡愣住了。
闪过一丝诧异,又变成惊喜。
看来我是超常发挥了。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对小龙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对我有嫌隙。
现在我一定要做个百依百顺的好赘婿。
丈母娘憋了一系列回怼话术,看来我是听不到了。
电话那头李小龙在嚎：姐！他们说要阉了我！赶紧送钱过来！
我抢过手机：有种！这才是李家男儿！
老婆的粉饼盒冲我飞来。
我侧头一闪,婆婆用脸完美接住。
我笑道：芸芸妆化得真美。
王哥也喜欢烈焰红唇吧
李芸的巴掌来得比预期快。
我顺势一躺。
哎呀,小娘子,好大的手劲啊！
正好压住她准备带出门的避孕套。
盒子上还有我前世写的生日快乐。
真他妈黑色幽默。
你这个做姐姐的,买这么多东西,有这个钱不知道省下来给你弟花吗
婆婆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妈,您别气,正事要紧,小龙等着呢！
芸芸,你今天这妆真好看,简直万人迷！快去赴约吧,你不是说约了朋友吗别让‘好朋友’等急了,家里有我呢！
丈母娘和老婆大眼瞪小眼。
愣在原地。
但我知道这距离丈母娘口中的完美赘婿还相差甚远。
3.
第二天。
丈母娘还是给我列了家规。
熟悉的满满10页A4纸。
其中还有奖惩制度,不知道我以为在公司呢。
小杨啊！既然你嫁过来这个家,你就要遵守我们家的家规！丈母娘一脸慈爱。
高啊！妈！您真是管理学的天才！这制度太先进了！这哪是家规我拍着胸脯说道：这分明是《赘婿行为准则标杆》啊！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这就打印出来贴床头,每日背诵！
当我说完这些话。
老婆傻眼了。
婆婆拍手道：好好好。我就知道,小杨你这孩子,我没看错人。他爹走得早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还记得上一世,我刚张嘴反驳了一句,被群起而攻之。
老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良心,不爱她,忘了当初的承诺的话。
骂我渣男,骗子,不负责任,玩弄感情。
婆婆坐在地上哭着抹眼泪,说我欺负她们娘俩。
小舅子张嘴就说,让我老婆把我休掉,赶紧换一个姐夫。
丈母娘越说越激动。
泪水充斥着眼眶。
我嘞个豆。
我强忍着不能笑。
我差点就被这奥斯卡级的演技征服了。
妈,您就看好吧,您就看我表现！我边抹眼泪,用胳膊挡住我的脸,生怕他们看穿了我的蹩脚演技。
晚饭后。
我拿着笔记本宣读：今日战果！
洗碗3次一共28分钟（比中午效率提升2%）
拖地面积35平米（无死角覆盖）
对丈母娘微笑次数统计（50次,超额完成）
......
丈母娘笑得合不红嘴夸赞我,让我继续保持。
妈！今天我主动帮楼上张奶奶提了垃圾,这算‘社区友好加分项’吗能折现三毛钱不
好,准了。
哎呀,太有福气了,小杨真懂事！楼下的张婶说道。
丈母娘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还是小杨自己孝顺！
卧槽,这彩虹屁,你也能吃得下去！
4.
妈！妈！妈！
人群中,丈母娘在欢快的和舞伴跳着广场舞,沉浸其中。
我直接把音乐关闭。
妈,饭提前半小时做好了！奖励我2块钱就行了,五块我根本花不完！我大喊道。
丈母娘瞬间成为人群焦点。
什么钱
桂花,有福气啊！都玩上包养了
这知道的,你是找了个姑爷,不知道的,以为是你找了老伴呢
周围议论纷纷,带头说酸话的,正是我丈母娘的广场舞宿敌。
不知道丈母娘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的,我就看热闹不嫌事大。
丈母娘脸色骤红,低着头快步向我走来。
眉头紧皱。
妈,那个说酸话是谁啊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论相貌身材,她哪点比的上您呢
丈母娘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
哼,就她也配和我比丈母娘回头白了一眼她的宿敌。
我呸！原地啐了一口痰。
小杨啊,以后这类事情,不用这么和我汇报了。
屁颠屁颠的扭着肥硕的大屁股往家走。
经过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
条款内容逐渐变成了5页。
月底,我主动提出了约会。
这是这个家独特的习惯,定期总结。
5.
这天我拿出厚厚一沓打印的绩效总结PPT
妈,根据数据,我本月绩效得分123%,远超及格线！我目光灼灼地看向丈母娘,声音充满期待。
我郑重申请家庭‘月度模范员工’称号！
呱唧呱唧。一阵掌声,老婆和小舅子拍案叫绝。
丈母娘,却一脸苦涩道：
准了,准了。
妈！那绩效奖您看
奖惩制度里面,我把百分之90的要求都达成了。
多少
一共5800元。我边说边把本子递过去。
妈！我给您抹个零头吧给5000就行！
空气瞬间安静。
小舅子也凑过去,看着一条条,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姐夫,牛掰！
老婆说道：正好,我看直播那套化妆品也就三千多。还有那鞋一千八。
好家伙,这算的真是门清。
我这钱还没挣到手,就已经想好花掉了。
婆婆拉着个脸。
小杨啊,既然我立了这个规矩,就肯定说话算话。
不过,你看你弟弟上个月和别人打架,赔了钱。
等你发工资吧！
听闻此言,我爽快的答应了。
老婆却不高兴了。
妈！家里钱也不能都让小龙花了啊给我也花点不行吗
花花花,没给你花你肉是哪里来的你看你弟弟瘦成啥样了婆婆指着我老婆的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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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气呼呼的跑进屋。
换做以前我觉得老婆生气还挺可爱的,胖乎乎的,现在我只觉得油腻。
就像一头摇摆的猪。
记得上一世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我的噩梦。
我的专场批斗大会！
本以为老婆会理解我,与丈母娘争执只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多存点积蓄。
这个小舅子明显就是一个败家子。
她却向着丈母娘和小舅子,说爱我就要爱她一家。
每个条款我都被扣了钱。
这条款比高利贷利息都高,每个月上交工资之外。
还倒贴欠了几千块钱。
丈母娘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是能做到条款上的一半,都不会约束我,工资自由支配。
当时我信了,而且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现在看来。
很显然属于想多了。
只是看着他们现在表里不一的嘴脸和荒谬的制度觉得些许落寞罢了。
也许无论怎么做,我都是这个家的小丑。
不过我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没多少了。
6.
咚！
咚！
咚！丈母娘拍打着卧室的门。
出事了,出事了,小杨快起来！
我揉了揉眼,问丈母娘怎么回事。
一条短信映入眼中。
【上次的钱是我兄弟的营养费,剩下的五万医药费什么时候打过来别装看不见,不给钱腿打折！要么法院见！】
小杨,你弟弟出了这个事情,你作为他姐夫,赶紧去解决！丈母娘命令式口吻说道。
这哪是找我处理问题,这明显是让我去顶包。
上一世我就是这么被打的体无完肤。
躺在医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成为他们案板上的鱼肉。
什么要卸小龙的腿这怎么行！这不是打我们李家的脸吗
我攥紧拳头怒斥：妈！这事不能光赔钱,太窝囊了！我们必须得帮小龙把场子找回来！
破财消灾,别多事了！丈母娘说道。
我猛地一拍脑袋,无比热切地对丈母娘和小龙说：
对了！小龙你不是常提起那位‘社会大哥’城西哥吗说他最讲义气,手段通天！
这种时候,正该请城西哥出面主持公道啊！
五万块孝敬城西哥,让他摆平对方,既解决了麻烦,又彰显了小龙的面子和人脉,一举两得！
我一边说,一边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李小龙。
小龙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
那
是,姐夫你别小瞧我,就我和小城这关系,那是拜把子过命兄弟！
小龙,是真的吗
妈,那
那肯定的。
我附和道：小龙,还得是你啊,社会这块,方方面面的,这得叫龙少啊！
小舅子被我的彩虹屁,拍的下不来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真把我当冤大头了吗
小龙！快给你兄弟打个电话,言语一声。
小龙拿起手机,颤颤巍巍的。
看得出来,虽然有电话,但是肯定不熟。
我得加把火。
龙少,打电话时硬气点！直接说‘城西哥,我小龙,有个不开眼的动了我,你带人来处理一下,我这有五万给兄弟们辛苦费。’
小舅子听了我的话,瞬间自信心爆棚。
有模有样的打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城西哥被这个废物的口气激怒。
不仅不管,反而带着对方的人一起狠狠羞辱和殴打了李小龙,事态急剧恶化,赔偿金额不降反升,飙升至十万。
怎么会这样城西哥太不给小龙面子了！
小龙,你说你逞什么能啊,不熟你还这么吹我在一旁焦急地跺脚。
小龙被打的跟猪头一样,刚想开口,就捂着脸发出低声呻吟。
7.
老婆因为这个事情不快活。
找隔壁老王快活去了。
老公,我约王哥在外面吃饭呢你过来帮我付钱吧！电话老婆娇滴滴的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芸芸！我正愁没机会感谢王哥平时对你那么‘照顾’呢！我兴奋道：
你们在哪家店我马上到！保证完成任务,买完单立刻原地蒸发,绝不耽误你们聊正事！
到了餐厅。
我一把抢过了菜单。
热情对老王说：王哥,今天千万别跟我客气！我知道您是无辣不欢的真男人！
三两下操作点了一桌招牌变态辣套餐。
每上一道红彤彤的菜我就体贴地对老婆说：
芸芸,快尝尝,你最爱吃的辣子鸡/水煮鱼/毛血旺！我知道你在我面前总装不能吃辣,怕我自卑,今天在王哥这,放开吃！
老婆被辣得眼泪直流、有口难言。一个劲的找水喝。
老王听后说道：
哎呀,兄弟,你太客气了！老王满意的夹菜,瞥了一眼我老婆,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用餐后。
我一个响指。
服务员,买单！
我掏了掏钱包。
哎呀！一声,吸引了全餐厅的注意。
芸芸！坏了！妈今天把我工资卡收走了,说里面钱要给小龙救急！我…我这只有两百块零钱…我拍着脑袋,哭丧着脸对李芸说道。
我边说边把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桌上,然后眼神无助地看向隔壁老王。
刹那间,所有压力都给到了老王。
老婆面色铁青,低垂着头。
老王在周围食客异样的目光下,为了维持体面,尽管心里骂娘,却不得不黑着脸掏出了自己的信用卡结账。
王哥！太谢谢您了！您不仅人好,格局还大！下次！下次一定我请！我在一旁连连鞠躬,大声感谢。
老婆,都怪婆婆！上次说好的发工资给我的奖励,你看现在都没有！
老婆回家后闷闷不乐。
好几天也不出门,也不理我。
8.
小杨,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
这谁说的我对这家忠心耿耿！
我瞥了一眼心虚了老婆。
没等婆婆在柜子里面翻找,我把几个口袋掏了个精光。
书架上的书,都被我抖了抖。
丈母娘瞥了一眼我的鞋垫,我识趣的把鞋垫拆开。
妈！快看这个夹层！说不定我梦游藏钱了！
哟,这旧衣服兜里居然还有五毛！上缴！必须上缴！
翻箱倒柜的声音,引来了楼里的邻居。
害,我还以为你们家进贼了呢！楼上的张奶奶说道。
妈,还有哪没搜床底要不要也看看
丈母娘没好气的给了老婆一个脸色,
叉着腰说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家里的积蓄都贴给了小舅子赔钱和住院费了。
是时候我这个顶梁柱站出来了。
我看着清可见底的米粥。
愁容满面对丈母娘说道：妈,这么省也不是办法。光抠我这点牙缝钱,哪年才能给小龙还上钱,买上车啊要是…要是能有个路
子,让钱生钱就好了。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行不行,那个太险了,虽然张阿姨家女婿好像靠它发了笔小财…但咱可不能学。
我欲言又止。
我点开他的的朋友圈。刷刷的点赞,丈母娘瞥了一眼。
哎呀,还是风险太大了！
小杨,快说啊！丈母娘一脸着急的看着我。
真不行,妈,您就当我没说。
快说,就当帮帮妈了！
唉,就是…就是那种‘零用贷’,放钱快,利息也高。但风险太大了！听说亏得跳楼的都有！
丈母娘眼睛发亮,喃喃自语：怪不得最近张阿姨,容光焕发的！
妈！您可别动这心思！万一亏了,这个家可就完了！除非…除非您亲自掌舵,用小钱先试水不过还是太险了！
怕什么！富贵险中求！就这么定了！我出本金,你去打听具体怎么操作！为了这个家,赌一把！
妈....
丈母娘头也没回的走进了卧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却暗自窃喜。
根据前世记忆,这个平台不久后就会被曝光,现在火爆着呢。
妈！您说我的演技也是可以和您五五开了吧
9.
家里的关系现在很微妙。
老婆经常深夜和隔壁老王解释着那次事件。
我迷迷糊糊的假装自己说了梦话。
妈,恭喜您挣大钱了。
老婆为了确定我是睡着了,还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
我忍着火辣辣的疼痛。
揉着眼。
怎么回事
我眯着眼。
迎面又是一个大比兜：你要死啊,几点了还不睡
哦,可能是我做梦了吧
次日老婆和小姐妹聚会不开心的回了家。
妈你给我的钱连顿饭都不够,害我在朋友面前丢死人了！
妈！您别生气！芸芸不是嫌您给得少,她主要是太好面子了！我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丈母娘身前道：
她太想在我们面前证明自己人缘好、混得开了！这其实……是孝顺,怕您担心她在外没朋友啊！
丈母娘可忍不了了。
咆哮道：孝顺我呸！她就是败家！
小舅子听到动静,也绷不住了。
吵什么吵！家里就是没用！连我的事都摆不平！
卧槽,这不妥妥逆子吗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搂过小舅子肩膀,急切又恳切的语气说道：小龙！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为了你的事都快急疯了！她正在想办法给
你凑那十万呢！她甚至都打算……唉！（我猛的捂住了嘴）
这故意的停顿和捂嘴,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打算什么快说！老婆揪着我的耳朵,旋转了361度。
妈！对不起！我…我一时嘴快！小龙,妈为了你,都快要去借高利贷了！你…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啊！我懊悔地跺着脚。
瞬间,客厅死寂。
什么高利贷！妈你疯了吗为了他你去借高利贷,给我吃饭钱就没有老婆率先原地爆炸。
李小龙也慌了：高利贷那…那利滚利咱们家不就完了妈你别瞎搞啊！
丈母娘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
却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哎呀,都别吵了！都是我不好！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
我一脸无辜和焦急。
10.
本来项目是稳赚不赔的,奈何现在的小伙子,想法比我还超前。
短期周转,那是光借不还。
催债电话又响了。
老婆在客厅又摔又砸,又蹦又跳。
打碎了我们挂在大厅的婚纱照。
这一碎也彻底的碎灭了我对他们的期待。
我给她这个舞蹈起名：小猪跳舞！
小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小舅子拿过电话,跪求对方不要报警。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
身为顶梁柱的我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别、别怕！我在呢！声音发抖且坚定。——这句空头支票般的安慰,却让全家如抓住救命稻草。
不过丈母娘语出惊人：小杨,我的好儿子,你去顶罪吧！
对对对,我的好哥哥！亲哥哥！小舅子跪着走过来----就像是街舞的地板动作。
老公,你一定会救我们的对不对！老婆也应声附和。
是啊,我这个听话,这么乖怎么能不答应呢
不然我这个梦中情婿岂不是太不到位了。
妈！儿子不孝,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我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边哭边磕。额头已经渗血,但我没理会。
丈母娘又惊又喜,竟还天真的以为,我是那个案板上的鱼肉。
妈！我去顶罪！可对方要百万赔偿啊！要不…要不我去卖肾但黑市一颗才二十万…
我掏出小本本疯狂计算：肾20万+肝15万+角膜5万…全卖了也不够啊！
我看向了小舅子。
他吓得窜上沙发。
丈母娘瞪着我嘴唇紫得像茄子。
突然发现我在笑。
虽然只有一瞬间。
但足够她血压直冲天灵盖。
哈,哈哈,哈哈哈！
小舅子和老婆犹如看老年痴呆一般看着我。
不装了,我摊牌了！
我缓缓站起。
不慌不忙的用袖口清理额头上的血。
在全家呆滞的目光中哼着小调收拾行李。
对了,刚算错了,黑市心脏值80万呢。建议你们抽签决定谁去卖,这样最公平。我呲着大牙对着他们说道。
我吹着口哨离开。
嘭的一声。
身后传来丈母娘中风倒地的闷响——我连头都没回。
血顺着额头仍在流淌。
可我没觉得疼。
我笑了！
快感充斥着我的每个细胞。
像是做了一个超级SPA。
一个字：爽！
11.
这天,我开车恰好经过。
还是那个熟悉的衣服,身体却消瘦了些许。
我下车窗惊呼：芸芸天哪！我找你半个月了！
下车时不小心踢翻一个矿泉水瓶,
在李芸弯腰去捡时抢先捡起递给她：你的环保意识还是这么强！
我翻找着手机,她还以为我要给她转账呢！
也掏出了手机。
我划拉了半天,故意定格在相册。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她说着就凑上来看。
露出老王与千金在游艇的合照。
别看！那肯定是PS的！
我赶紧锁屏。
不过听说老王上周确实请假陪XX集团考察…
我要是你,就去公司问问清楚。万一是误会呢
我拿着湿巾边给她
擦脸边说道。
哦！对了,今天三点他们开董事会的,人最齐。
说完立刻转移话题：这湿巾草莓味的,喜欢吗
看着李芸攥紧湿巾离去的背影。
我轻声哼起《今天是个好日子》。
该去看看我的小舅子了。
12.
推开网吧厕所门的瞬间。
酸腐味里混着血腥气。
这小子是真社会啊！
李小龙缩在隔间发抖。
通缉令照片就贴在他头顶。
龙少！
我声音压得比喘息还轻。
他抬头时脸上的淤青还在渗血。
我迅速把准备好的现金塞进他袜子里。
不是我绝情,而是我实在受不了咱妈的规矩了！
你能明白吗
讨债的就在对面便利店...
我边说,眼神紧张的扫视四周。
哥,我在躲债,你为啥在这里！
放屁,TMD爆通讯录的,谁能跑掉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
老弟,现在家里是指望不上了,妈连高利贷都还不起……
我压低声音：我有个哥们说,南方有些黑矿招工,包吃住还不查身份证！干几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我见小龙犹豫。
唉！算了,太苦了,你这少爷命,你哪受得了这个罪我拍着脑袋说道。
小龙一听这话,立马小社会人的感觉来了：妈的,就去那儿！老子什么苦吃不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火车站买票！
到了车站我把纸条塞进他破裤兜。
我俩分批走！到了打这个号...
千万别联系家里！讨债的会顺着通话记录找到你！
看着他上车瞬间。
我朝检票口大喊：
记得每天给妈报平安啊！
几个纹身男立刻转头。
火车开动的瞬间。
小舅子热泪盈眶的向我挥手！
我笑着比口型：
硬汉就该死在外头。
他惊恐的表情被车窗吞噬。
多可笑。
那张纸条写的其实是——
欢迎拨打地狱热线。
13.
半个月后,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咖啡厅。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拿铁。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温暖而宁静。
对面的律师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杨先生,这是离婚协议的最终版本。
基于对方涉嫌转移婚内财产（您提供的关于‘零用贷’本金来源的流水记录很关键）,
以及您妻子……嗯,李芸女士的不当行为证据,这份协议对您极其有利。
我点点头,拿起笔。
笔尖悬在纸上,却并未立刻落下。
车窗外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与我无关。
收音机里,一则简短的社会新闻播报完毕：【……据悉,涉及多起非法集资及暴力催收案件的‘零用贷’平台主犯王某某,已于今日正式移检察方审查起诉,案件仍在进一步审理中……】
我关掉了收音机。
机场高速蜿蜒向前,通往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前世阴霾的未来。
下了高速,我把车停在一个能看见跑道起飞的观景台。
恰好,一架银色的航班呼啸着,冲破云层,飞向远方广阔无垠的蓝天。
我靠在车边,微风吹拂着脸庞。
看着远处起飞的飞机,想起前世病床上那个无助的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里不再有医院的消毒水味,而是自由和未来的味道。
终于,为自己活了！
没有再大笑,也没有预想中的狂喜。
内心只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如同风暴过后深邃而安宁的海面。
那些曾经将我拖入深渊、视我如草芥的人们,已为他们极致的贪婪与恶毒,付出了远超想象的代价。
这就足够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旧钱包,里面还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前世病危时,我偷偷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却无人发现的遗愿清单。
上面曾写着：学摄影、开一家小书店……还有许多许多,关于美好却从未能实现的琐碎梦想。
现在,这些被耽搁的人生,终于真正属于我了。
我深吸一口自由而新鲜的空气,发动了汽车。
引擎轰鸣,不是复仇的战鼓,而是新生的序曲。
道路在前方延伸,畅通无阻。
知道事物应该是什么样,说明你是聪明的人；
知道事物实际是什么样,说明你是有经验的人；
知道怎样使事物变得更好,说明你是有才能的人！
痛苦能使人清醒,人活着就痛苦,那本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
你若能记住这句话,你一定会活的更坚强些,更愉快些。
因为你渐渐地就会发现,只有一个能在清醒中忍受痛苦的人,他的生命才有意义,他的人格才值得尊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