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是郑曼彩在说。
楚妍好不容易把来龙去脉弄清楚，沉默了会儿，“所以你们以为我要离开，去国家级研究所？”
程冬阳埋头，遮盖住眼底的情绪，“你走了也没事,顶多我就是孤独寂寞难受，比一点要再多那么一点点。”
楚妍：“”
这是什么绿茶发言？
听着她心里怪难受的，觉得自己像十恶不赦的罪人。
顶不住一点儿。
楚妍还来不及反应，程冬阳又道，“没事的没事的”
他喃喃，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楚妍听。
他也知道他留不住他媳妇儿。
他媳妇儿是自由的飞鸟，天高开阔的地方，才是她能自由飞翔，施展的地方。
没关系，他不做她的绊脚石。
楚妍默默看着他。
一开始看到他委屈的样子，她承认有一种高冷兵王为爱低头的成就感。
可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真为这事儿走心了，她又有点于心不忍了，“程冬阳”
嗓音像温柔的风，轻唤了声。
但程冬阳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我上去给你收拾东西。”
说罢，不待楚妍回答，就冲上楼去。
他不想在她面前失态。
她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稀世珍宝，但如果她执意要去追求她的理想，那他也无条件支持。
程冬阳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叠了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她穿每件衣服时言笑晏晏的样子，载着不同的风格。
她的衣服上都带着淡淡的清香味，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抱着她的时候，身上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
可以后就闻不到了
没关系的
一切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
他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正这么想着，“吱呀——”门被推开了。
他低着头，继续收拾东西。
直到——一双白色的布鞋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然后她扶着肚子，缓缓蹲下。
男人沉默地收拾，她看着他收拾，再把他叠好的又拿出来，他又放进去。
他也不生气，两人乐此不疲，似是在玩着什么心照不宣的游戏。
她探头，一张漂亮精致、让人过目不忘的鹅蛋脸就这么强势地闯入他的视线里，如同一道明艳的色彩，让他再也无法忽视。
楚妍仰头看他，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程冬阳，我要是离开了，你会很难受？”
程冬阳抿了抿唇，依旧不说话。
“那我以前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程冬阳英俊的脸孔终是露出一抹苦笑，“熬过来的。”
两人扯证的那晚上，他那么欢欣鼓舞，好不容易得到自己的宝贝。
然而第二天，部队就急召，他不得不匆匆赶回去。
一边是国，一边是家，两个都重要，但他先是华国人，还得护住这千千万万的家。
而现在人在得到之后会更贪心。
再失去，这会让他更难受。
他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和她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