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阳?你是谁?”
被问到的吕圆圆极为警惕。
就算是过了警卫那关,也得再过她的法眼。
对方视线清凌凌,十分坦荡,“我是程冬阳的母亲。”
“啊?”吕圆圆确认以后,沿路喊,“楚同志,你婆婆来了!”
然而到了门口,却没人应。
吕圆圆一转头,“郑姨,她出去了,要不你在我家待会儿?”
郑曼彩颔首。
等她到了吕圆圆家,打量了一阵,又道,“我能借你家厨房给我儿媳妇儿做个饭吗?我付钱!”
“哎呀,郑姨,说哪里的话,您做!您刚才给了我好些奶糖呢。”
“不行,我给你一块钱!”
郑曼彩不由分说,“我们家妍妍摊上你这样的好邻居,热心快肠,又善解人意,我不能让你吃亏!”
一番话把吕圆圆直接夸成翘嘴了,“您用,您赶紧用,这厨房里佐料都是全的,要您觉得不够,我再去买。”
厨房里冒出烟火气。
吕圆圆就靠在门边看着。
郑曼彩打开她带来的几个包,其中有一只鸡,全身羽毛洁白,骨肉呈黑色。
吕圆圆眼眸泛光。
这是江山白毛乌骨鸡。
她听说过。
这种鸡很有营养,煲汤会格外好喝。
当即差点掉下口水来。
这位郑姨穿着很高雅,但没想到,一来,就用开水烫,还把鸡拔毛,利索地剁了鸡,炖鸡汤。
然后一边咕咚咕咚炖着鸡,一边又在那剥蒜拍蒜,麻利得不像话。
这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
楚同志真是好福气。
吕圆圆也为楚妍宽慰,虽然程团长没了,但现在程团长的母亲来照顾她了,好歹是有个依靠。
要不然,晚上住着那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瞧着都心疼。
当初军属院都在商量,谁过去照顾她,当属张月最强烈。
可张月吧,家里也有父母,要是过去,楚同志未必愿意。
现在好
婆婆来了就好。
吕圆圆边瞧着,边拭泪。
鸡要先炖着,高汤得炖三小时,炖得越久越醇香。
至于其他的快手菜,那得等妍妍回来吃热的,才好吃。
所以简单处理完,郑曼彩就在门边站着,望眼欲穿,一直等楚妍回来。
连吕圆圆叫她,她都不进去。
忽而,一抹憔悴的身影恍若幽灵般,晃过她的视线。
朱鹏正在接受审讯,上头从宽,给了刘秀美两天找到屋子,带着孩子搬出去。
刘秀美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她就从即将的团长夫人跌落成了叛国贼的媳妇儿。
那些军属们虽没明着对她破口大骂,但没少给她翻白眼。
她一下子瘦了好几斤,简直像片无处可依的浮萍。
冷不丁,看到楚妍家附近站着位四十岁出头的女人。
刘秀美一挑眉,“你是谁?”
郑曼彩道,“我是楚妍楚同志的婆婆。”
“你是楚妍的婆婆?也就是程冬阳的母亲?”
刘秀美吃了一惊。
怎么这么快赶来了?
她抿了抿唇,神情不定。
想必是一收到消息就过来了。
联想起自己婆婆的所作所为,刘秀美心下了然,这位婆婆是来一边办理后事,一边盯着儿媳妇儿的吧?
刘秀美“呵呵”一笑,主动介绍道,“我是楚同志的邻居,朱营长的媳妇儿,刘秀美。”
郑曼彩掀了下眼帘,淡淡打了声招呼,“你好。”
刘秀美诧异道,“您怎么不进去坐,竟然在外面站着呢?”
“我儿媳妇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
“啊?”
刘秀美一惊一乍地叫道,顿时低头,搓了搓手,一副含糊其辞的样子,“怎么又是还没回来啊。”
她在等着郑曼彩问她呢,一直等着
只可惜郑曼彩执着地盯着前方,压根一言不发。
刘秀美:“”
这可是架好台阶了,可人家就是不踩上来。
刘秀美也是有些急了,抿了抿唇,“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她马上要搬走了,哪管什么洪水滔天?
这浑水搅得越脏越好。
她不好过,楚妍也别想安宁!
郑曼彩闻言,视线这才扫了过来。
她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她也随军,只不过丈夫在另一个地方。
军属院极品虽然不多,但这些年军属院也不是白混的。
是人是鬼,她一眼就瞧得出。
有些话烂在某些人心里,形成龃龉,倒不如
她当即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刘秀美见她感兴趣,那满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程团长唉总之程团长之后,我就没见她太难过,只是一直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好像对程团长半点不上心。”
郑曼彩抿了抿唇。
旁敲侧击的,她也算是知道了妍妍的近况。
知道儿子生死未卜的时候,她也是着实慌了神。
不过作为军属,她早就料到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也早早地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妍妍不是
她本来一开始不是军属的。
她这么地措手不及。
郑曼彩得到消息以后,又知道妍妍刚好随军过来,已经是托人买了飞机票过来,可还是止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己太慢。
刘秀美见她低头思索,还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顿时心中大喜,“唉,程团长尸骨未寒,她却带着男人公然入室。这件事大家伙儿都亲眼所见,就是研究所那个傅斯然,您一问便知。”
她说错了吗?
前两天确实有男人进去了。
当然除了傅斯然,还有个军医那边的小丫头。
倒也不是孤男寡女。
可楚妍一副狐媚子模样,谁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呢?
是不是在给自己找后路呢?
万幸,她没把傅斯然介绍给她妹。
这种只看外表的肤浅男人,也配不上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