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秀美下意识尖喊,压根不敢回头。
凉悠的风扫过她的脑后,顺着毛孔,丝丝游走进去。
无孔不入,渗透进她的内心。
无形之中,似有一只森冷僵白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令她腿一软,左腿绊右腿,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
围观的人齐刷刷沉默了。
就算是封建迷信。
可楚妍是军嫂,是遗孀啊,她悲痛至极时,产生幻觉。
看到了自己的男人,又有什么错呢?
大家伙只觉得悲戚!更加心疼她了。
楚妍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都说他听到了,他为国捐躯,哪轮到你这么说他,他只觉得寒心。”
汗水顺着脖子一个劲往下流,水珠流成一串,白色布衣直接湿了一大片。
刘秀美瞳仁遽缩,头皮发硬。
“你敢说你没说?”
楚妍一声厉声喝,犹如一道闪电劈过面前。
“我说!我说!”
刘秀美忙不迭望向四周,搓着双手,“是,我是和我妹说了这件事,我没有绝对没有幸灾乐祸!”
她眼珠乱飞,直咽唾沫,“程团长,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千万不要见怪啊”
说罢,朝着空气,一个劲拱手,作揖,甚至磕头。
头磕在地上,磕得怦怦直响。
程冬阳生前,她就怕他。
如果死后,真的缠住了,那她还不得吓死!
阎王爷叫她三更走,她活不过五更。
程冬阳要是让她三更走,她三更都活不过!
大家虽然明面上打击封建迷信的,但是暗地里该信的还得信!
尤其是刘秀美这种从小就耳濡目染,被告诫说生不出儿子,老祖宗就会爬出来找,阴魂缠身的!
刘秀美这话,大家伙已经半点不信了。
什么叫没有幸灾乐祸?
那就是一定有!白天洗衣服的时候都看出来了,只不过她没明说!
吕嫂子站出来,叉着腰,“刘秀美,当初程团长已经再三说了,他不和你妹妹相看,心里有人了,是你死缠烂打。”
“以前就烦你,但现在你还不让他安宁!”
“我要去军委处举报你刘秀美!”
她环顾四周,气场十足,“我们不能让程团长寒心,他为国捐躯,结果他被人欺负,无处申言,他媳妇儿还得为他操心!谁要同我一起去?”
另一个婶子也站了出来,牛眼狠狠剜刘秀美好几眼,“我也去!”
“还有我!”
“带上我!”
大家撸起袖子,很久没这么众志成城,热血沸腾过了!
这样的臭虫待在她们军属院里,没人管,还愈发无法无天了!
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吕嫂子摁住楚妍的手,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又是一阵阵心疼,“妍妹子,你放心。”
就连称呼也变了,热乎了,“你就安心养胎,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我们要让程团长放心。”
“谢谢大家伙了。”
楚妍冲她们“虚弱”地点了点头,扇子般眼睫轻扇,显得愈发楚楚动人。
几位嫂子心头一阵揪痛,就像是看到了娘家的妹子受欺负了,“不必客气,都是我们该做的!”
“不要不要去啊”刘秀美犹如强弩之末,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拽住吕嫂子的胳膊。
一个两个,她还能敷衍过去。
这么多人,这么多封举报信。
这不仅会让她完蛋了,甚至还会影响她男人朱鹏的。
到时候唾手可得的团长之位就没了!
刘秀美这时才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悔,她遍地生凉,死死拽住前要举报她的嫂子们的胳膊,“我们我们都是一个军属院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吕嫂子一点一点掰下她的手,声音比脸色还冷,“哦,你还知道我们是一个军属院的?为什么现在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不伤在自己身上,永远不觉得痛!”
刘秀美看见她们一张张愤慨不已,心意已决的脸,她面若死灰,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全身上下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说到底,是她运气不好。
她今天为什么要来打这通电话。
为什么碰巧就遇上了楚妍!
见吕嫂子她们这些人说不通,她只能将希望的光落在了楚妍身上,然而还没来得及碰到她,就被吕嫂子冷冷甩开了,“你不配碰妍妹子!”
刘秀美追悔莫及,可怜兮兮地望向楚妍,“对不起,求你帮我劝劝她们。”
“我保证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和家里人都不会提起程团长。”
但楚妍根本充耳不闻。
刘秀美眼泪汪汪,“你是程团长的媳妇儿,程团长对手底下的兵是很仁慈的!你不也该仁慈一点吗?”
楚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澈的嗓音却掷地有声,“程冬阳是我男人!无论他生还是死,你得罪了他!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站在树后的张全闻言一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慌慌张张地把手放进口袋里,掏啊掏掏了老半天,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