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是纪阳和纪圣珩的母亲,她在电话里说,想来给纪凌拜年。
纪凌知道,她们是想和她“商量”谅解纪圣珩投毒的事。
事已至此,也该有个结果了。
纪凌让她们晚上八点来家里。
她和朱薇等人一起吃过晚饭,于八点前一刻回到家。
前脚刚进家门,纪阳母女后脚就来了。
纪凌请她们进家里坐。
大伯母刚换上拖鞋,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说道:“圣珩已经关了半个月了,年也是在里面过的,纪凌,你能不能写一份谅解书给他?”
纪凌站在岛台边,倒了两杯水,拿到茶几放下:“大伯母、姐,你们先坐。”
她把水杯往旁推了推,并说:“这两杯水,也许有毒,我劝你们不要喝。”
纪阳诧异。
大伯母按捺不住地有些烦躁:“既然你怀疑有毒,为什么还要倒给我们?”
纪凌环顾屋子一圈,说:“自从纪圣珩找人到我家投毒那天起,我时刻都在担心水和食物有毒。”
大伯母一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强忍怒气,哀求纪凌:“纪凌,你看在从小你大伯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给圣珩出具谅解书吧?”
“不可能。”
大伯母提着果篮的手颤抖起来,下一瞬,猛地将果篮掼在地上,水果滚落一地,如同纪家如今和纪凌那破碎的的关系一般。
“纪凌!”她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愤怒,“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是你大伯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在里面等着判刑,你就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要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吗?”
纪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法律会给他公正的判决。他做过什么,就该承担什么。”
“不就是给你一点警告吗?你至于闹到这一步?”
纪凌冷笑:“入室投毒叫一点警告吗?”
“你不是没事吗?那个秦骁宇不也没死吗?你们都好端端的,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给圣珩一个机会?”
纪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他叫人往我食物下毒的时候,可没想过要高抬贵手。秦骁宇身体好,中毒后很快恢复,如果中毒的是我,很可能就此没命!这叫没事?”
大伯母一噎,自知理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仍强撑着:“不管怎么说,血脉亲情是割不断!凌凌,你就出具一份谅解书,让他能争取个缓刑,不行吗?算大伯母求你了!”
她说着,竟真要屈膝往下跪。
纪凌一把托住她的胳膊,没让她跪下去,但态度依旧强硬:“我不会出具谅解书的”
看着大伯母瞬间绝望灰败的脸和纪阳愤恨的眼神,纪凌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不主动向法庭提交加重情节的陈述。至于他最终能判多少,看法官。这就是我的底线。”
纪阳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光,立刻追问:“真的?你真的肯”
“有条件。”纪凌打断她,清晰地说道,“一个亿。现金。一次性支付。”
“一亿?”纪阳错愕,“你疯了吗?我哥现在哪有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