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晨光中的两扇窗
初秋的晨光透过薄雾,洒在静谧的居民楼上。大多数窗户还暗着,但三楼的兩扇窗已亮起温暖灯光。
东户厨房里,林薇正忙着准备早餐,平底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她熟练地翻面,确保蛋白边缘微焦而蛋黄依然流心——这是陈默最喜欢的口感。咖啡机咕噜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阿拉伯咖啡豆的醇香。
默默,早餐快好了,你洗漱完了吗她朝卧室方向喊道,手上动作不停,同时将烤好的吐司摆入盘中。
陈默揉着惺忪睡眼出现在厨房门口,头发乱蓬蓬的,睡衣纽扣错位。他打了个哈欠,从背后环住林薇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好香啊,老婆你真厉害。
林薇侧头轻吻他脸颊：快去收拾一下,你这样邋遢的样子要是被你们公司新来的小姑娘看到,帅气总监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我才不在乎她们怎么看,陈默嘟囔着,却还是松开手,我只在乎你怎么看我。
西户厨房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赵明系着围裙,正在搅拌面糊。灶台上的粥锅微微沸腾,散发出小米的香气。他手法娴熟地切着水果摆盘,同时注意着火候。
晴晴,快起床了！今天早上有你最喜欢的蓝莓松饼。他朝卧室喊道,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拖延的坚定。
苏晴穿着睡衣晃进厨房,从盘子里偷了一颗蓝莓塞进嘴里,被赵明轻拍了下手。
洗手了吗总是这样,他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去洗漱,换好衣服,五分钟后人模人样地坐在这里吃饭,明白吗
苏晴懒洋洋地靠在他背上：知道啦,明爸。这是她给他的昵称,因为他总是像爸爸一样事无巨细地照顾她。
两扇窗,两个厨房,两种不同的早晨。
林薇将精心摆盘的早餐端到桌上时,陈默还在洗手间里刮胡子。她看了看时间,微微皱眉,但还是耐心地等着。
赵明则将早餐摆好时,苏晴已经精神焕发地坐在桌前,头发整齐地扎成马尾。
今天会议材料准备好了吗赵明一边为她倒果汁一边问。
苏晴点头,嘴里塞满了松饼：放心吧,昨晚就准备好了。有你天天监督,我哪敢拖延。
七点三十分,两对夫妻同时出门。
电梯里,四人相遇。陈默西装革履,林薇细心帮他整理领带；赵明提着公文包,苏晴挽着他的手臂,有说有笑。
早上好,赵明率先打招呼,又是同时出门,真是默契。
陈默微笑回应：是啊,这概率可以去买彩票了。
电梯下行,林薇注意到赵明领带有些歪,下意识伸手想帮忙整理,但中途停住,转而碰了碰陈默的衣袖。
你看赵明多精神,领带都是自己打的吧她轻声对陈默说,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陈默不以为意：领带而已,谁打不一样。
电梯到达一楼,四人互道祝福,走向不同的方向。阳光穿过楼宇间隙,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薇回头看了眼并肩走远的赵明和苏晴,苏晴正兴奋地比划着讲述什么,赵明侧头倾听,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
那目光,林薇想,好像全世界只有苏晴一个人存在。
第二章
初遇的回忆
公司午休时间,林薇和苏晴在
cafeteria
相遇。她们在同一栋写字楼工作,不同公司,却因住在对门而成为朋友。
看你黑眼圈又重了,昨晚又熬夜帮陈默整理资料了苏晴端着餐盘在林薇对面坐下。
林薇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没办法,他今天有重要客户来访,我得帮他准备好所有材料。你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在细节上总是粗心。
苏晴搅拌着沙拉,若有所思：说起来,你和陈默当年是怎么认识的从来没听你细说过。
林薇眼神柔和起来,陷入回忆。
六年前,大学图书馆。林薇作为经济学专业大三学生,正在为毕业论文头疼。她抱着一堆资料匆忙转弯,与来人撞个满怀,纸张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清朗男声响起,蹲下身帮她捡拾。
林薇抬头,看见一张带着歉意的笑脸,眼睛明亮如星。那一刻,她莫名觉得时间慢了下来。
你是……经济系的林薇吧男生边捡资料边问,我看过你在辩论赛上的表现,很精彩。
林薇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是陈默,计算机系的,比你高一届。他笑着将整理好的资料递还,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们其实在新生欢迎会上见过。
事实上林薇记得很清楚。那个在欢迎会上自信满满地讲述编程之美的高个子男生,曾经让她暗自倾心过。只是后来专业不同,再无交集。
那天之后,陈默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生活中。图书馆偶遇,食堂凑巧同桌,甚至在她兼职的书店也能恰好遇到他。
那时候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我,林薇轻声说,无论在哪里,我只要回头,就能看见他在看我。那种被全心全意关注的感觉,很好。
三个月后,陈默在她们宿舍楼下用蜡烛摆出心形,当着整栋楼女生的面大声告白。林薇在室友们的起哄声中红着脸下楼,接受了他的玫瑰花。
那时候真傻,但也真美好。林薇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晴托着腮：那你们呢她问,你和赵明怎么认识的
苏晴眼睛亮起来：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是我先追他的。
四年前,设计公司新人苏晴被派去合作企业洽谈项目,对接人正是赵明。他穿着合身的深蓝西装,专业严谨地讲解需求,一丝不苟地分析数据。
我当时就想,怎么有人能把白衬衫穿得这么好看。苏晴笑着说,会议结束后,我借口问问题,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起初赵明公事公办,但苏晴坚持不懈地请教问题,偶尔分享有趣的设计作品,慢慢发展到聊生活趣事。三个月后,苏晴直接约他吃饭。
我记得他当时很惊讶,但还是答应了。吃饭时我直接说：‘赵明,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他差点被水呛到。
赵明当时说需要考虑,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因为他对待感情极为认真,需要确定自己能全心全意投入。一周后,他回复同意,但约法三章：真诚相待,及时沟通,共同成长。
从在一起那天起,他就完全投入了。苏晴说,你可能不信,但四年过去,他看我的眼神还和初见时一样专注。
林薇搅拌着咖啡,若有所思：真好啊。
陈默现在不看你了苏晴敏锐地问。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看,只是...工作和生活琐事多了,可能不像以前那样专注了吧。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两人各自返回工作岗位。林薇却忍不住回想苏晴的话——那种被始终如一注视的感觉,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
第三章
玫瑰与向日葵
周五晚上,陈默订了高级餐厅,庆祝结婚四周年。
林薇特意提前下班,做了头发,换上香槟色连衣裙。出门前,她仔细化妆,确保每个细节完美。陈默却还在书房处理邮件,直到林薇催促第三次才不情愿地关闭电脑。
其实不用这么隆重,去餐厅的路上,陈默一边开车一边说,每年都庆祝,形式而已。
林薇整理裙摆的手顿了顿：一年一次,不应该特别一点吗
餐厅环境优雅,小提琴手巡回演奏。落座后,陈默迅速点了餐,然后开始查看手机邮件。
客户反馈,很重要,他解释着,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打字,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林薇默默看着餐桌中央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在烛光下晶莹剔透。她想起求婚那天,陈默捧着的玫瑰也是这般鲜红欲滴。
那时他跪在地上,说会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说她的笑容是他最大的幸福。
好了,处理完了。陈默放下手机,拿起酒杯,周年快乐,老婆。
林薇举杯,轻声问：默默,你还记得求婚时说的话吗
陈默眨眨眼：当然记得...我说我会永远爱你。他笑着,但林薇看得出那笑容里的迟疑。
你说会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她纠正道,声音很轻,说我的笑容是你最大的幸福。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现在也是。只是工作太忙了,理解一下,好吗
餐点上桌,陈默吃得很快,期间手机又震动几次。林薇细嚼慢咽,看着对面心不在焉的丈夫,突然觉得眼前的牛排索然无味。
回家路上,陈默接到工作电话,全程讨论项目细节。林薇望着窗外流逝的灯光,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赵明和苏晴在家庆祝周年。没有高级餐厅,只有赵明亲手做的一桌菜和客厅地板上的野餐布。
四周年快乐！赵明举杯,杯中是他自酿的梅子酒,感谢苏晴女士这四年来持续容忍我的唠叨和强迫症。
苏晴大笑：也感谢赵明先生这四年来持续喂养我,否则我可能会因为忘记吃饭而饿死。
他们没有昂贵礼物,赵明送给苏晴一本手工相册,里面是四年来他抓拍她的瞬间,每张照片下都写着时间和地点,以及当时的情景记录。苏晴则送给赵明一条手织围巾,虽然针脚有些不齐,但厚实温暖。
我知道买现成的更好,苏晴不好意思地说,但就想亲手做点什么给你。
赵明当即围上围巾,尽管室内温度并不低：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
饭后,他们相拥在沙发上看老电影,苏晴靠在赵明怀里,赵明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
明天周末,有什么想做的吗赵明问。
苏晴想了想：去郊野公园吧,听说向日葵开得正好。我想看向日葵。
好啊,我准备
picnic
食材,你可以睡个懒觉。赵明吻了吻她的头发。
一起准备吧,苏晴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和你一起做什么都有意思。
周六清晨,当林薇醒来时,发现陈默已经不在床上。她走出卧室,看见陈默在书房视频会议,表情严肃。
醒了会议间隙,陈默回头说,客户有急事,今天得加班处理,可能没法陪你了。
林薇站在门口,许久才轻声说：今天本来约好去看家具的,沙发都塌了半年了。
陈默一脸歉意：下周一定去,我保证。你先自己看看喜欢的款式,我相信你的眼光。
林薇默默点头,转身时听见陈默对视频那头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们继续...
另一边,赵明和苏晴正准备出门。苏晴穿着休闲运动服,头发扎成活泼的马尾,赵明背着野餐包,一手牵着她的手。
电梯里,他们遇到正要取快递的林薇。看到二人装扮,林薇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去郊游她尽量让语气轻松。
苏晴点头,举起与赵明交握的手：看向日葵去！你要不要一起来
林薇摇摇头：陈默加班,我得...自己处理些事情。
电梯到达一楼,苏晴和赵明挥手道别,阳光洒在他们相携的背影上。林薇望着他们远去,许久才转身走进电梯。
那天下午,苏晴在向日葵花田中奔跑,赵明用相机捕捉她的身影。金黄色的花盘向着太阳,苏晴的笑脸也如向日葵般灿烂。
赵明,快来！她站在花田中央挥手,这里太美了！
赵明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两人一起仰望湛蓝天空。
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赵明轻声问。
忠诚与爱慕,苏晴靠在他怀里回答,因为它们永远朝向太阳。
赵明将她转过来,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就是我的太阳,苏晴。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家具城里,林薇独自看着沙发样品,销售员热情地介绍着,她却心不在焉。最后她随便订了一款,走出商场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拿出手机,给陈默发消息：沙发订好了,灰色布艺,下周送货。
很久后,陈默回复：好的,你选的肯定好看。今晚可能晚归,别等我吃饭。
林薇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四章
雨夜的温度
深秋的雨夜,林薇加班到九点。走出办公楼时,雨势正大,她站在屋檐下打车,却发现手机电量耗尽。
秋风裹着冷雨扑来,她裹紧外套,感到一阵寒意。犹豫片刻,她借路人手机打了电话给陈默。
老婆我正在应酬,客户这边走不开,电话那头背景嘈杂,你打车回家吧,应该很容易叫车。
林薇看着雨中排长队的等车人群,轻声说：好,你少喝点酒。
挂了电话,她望着密集的雨帘发呆。这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赵明的脸。
林薇等车吗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副驾驶上的苏晴探过头来：快上来,雨太大了！
林薇犹豫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车内空调温暖,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太谢谢了,林薇不好意思地说,手机没电了,打不到车。
赵明通过后视镜微笑：举手之劳。陈默呢没来接你
他...有应酬。林薇简短回答。
苏晴转身递来一盒热奶茶：刚买的,还没开封,喝点暖一下。你嘴唇都冻白了。
林薇接过道谢,小口啜饮。甜热的液体流入胃中,带来一丝暖意。
路上,苏晴兴奋地讲述着刚看的艺术展,赵明适时回应,偶尔发表见解。车内氛围轻松愉快,林薇默默听着,不由得羡慕起他们的默契。
等红灯时,赵明自然地从后座拿出毯子递给苏晴：腿盖好,今天降温厉害。
苏晴接过来,很自然地分一半搭在林薇膝上：一起暖一下。
林薇怔了怔,轻声道谢。这样细微的关怀,她已许久未曾从陈默那里得到。
到家后,林薇再次道谢。赵明摆手：邻居之间应该的。下次需要接送随时打电话。
进门后,林薇面对漆黑安静的客厅,打开灯,空荡的房间显得格外冷清。她换下湿衣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等陈默。
墙上的钟指针走向十一点,门外终于传来钥匙声。陈默带着一身酒气进门,领带歪斜,脚步虚浮。
还没睡他含糊地问,倒在沙发上,今天喝多了,那客户太能喝了...
林薇起身给他倒水：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打车一样的,陈默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你那么忙,不想麻烦你。
林薇看着他瘫软的样子,轻声说：我今天手机没电了,打不到车,是赵明和苏晴送我回来的。
陈默睁开眼,似乎清醒了些：哦,那改天谢谢他们。真是好邻居。
如果不是他们,我可能现在还在雨里等着。林薇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陈默坐起来,搂住她的肩：对不起老婆,下次一定去接你。今天真是特殊情况。
他靠着沙发,很快鼾声轻微。林薇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突然感到一种无力感。
第二天是周六,陈默因宿醉睡到中午。林薇准备了清淡的粥和小菜,陈默吃着,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下周我得出差,大概五天左右。他边说边查看手机日历,深圳那个项目有点问题,得去处理一下。
林薇盛粥的手顿了顿：怎么这么突然
临时决定的,昨晚应酬时老板说的。陈默抬头,帮我收拾下行李吧,周日下午的飞机。
林薇沉默地点头。这已经是本月第二次突然出差,她原本计划周末和陈默一起粉刷卧室,现在又得搁置了。
周日下午,林薇帮陈默整理好行李,送他上车。临行前,陈默匆匆吻别：回来给你带礼物。
车驶远后,林薇站在小区门口,久久没有动弹。秋风卷起落叶,在她脚边打旋。
林薇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见赵明提着超市购物袋走来。
刚送陈默出差赵明问。
林薇点头：嗯,又是一周。
赵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笑：我和苏晴今晚做火锅,要不要一起来人多热闹。
林薇本想拒绝,但看着空荡的家,突然害怕那种寂静。
好啊,她听见自己说,需要我带什么吗
带张嘴来就行,赵明笑道,六点左右过来吧。
那晚的火锅聚餐很愉快。苏晴讲着工作中的趣事,赵明适时补充调侃。林薇被气氛感染,也渐渐放松下来。
饭后,苏晴接到工作电话进了书房。林帮赵明收拾餐具,水流声哗哗作响。
有时候很羡慕你们,林薇突然说,声音很轻,总是那么默契。
赵明关小水流,认真擦拭盘子：其实也不总是这样。苏晴粗心,我唠叨,各有缺点。只是我们约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对方放在重要位置。
林薇沉默片刻：陈默以前也是这样的。
人是会变的,但爱需要持续经营。赵明温和地说,就像花园,不每天浇水除草,再美的花也会枯萎。
林薇若有所思。这时苏晴回来,话题转向轻松方向。但赵明的话却在林薇心中种下了思考的种子。
那晚回家后,林薇给陈默发了条长消息,讲述她的感受和需要。陈默很快回复：知道了,回去好好聊。客户叫了,先忙。
林薇看着简短回复,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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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裂痕初现
陈默出差回来的那天,林薇特意请了半天假,打扫卫生,准备他爱吃的菜。飞机原定下午三点到达,但等到五点,陈默才发来消息：临时有个会议,晚点回。
晚上八点,门锁终于转动。陈默拖着行李箱进门,满脸疲惫。
吃饭了吗林薇接过他的外套,菜都热着呢。
陈默摇头：在飞机上吃了点,现在不饿。我先洗个澡,还有很多邮件要处理。
林薇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轻声问：礼物呢
陈默愣住,转身拍额：对不起！完全忘了！下次补上,一定。
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林薇站在客厅,看着桌上凉透的菜肴,突然觉得无比疲倦。
第二天是周末,林薇希望陈默能陪她去新开的美术馆,陈默却表示要加班处理积压的工作。
就两个小时,林薇争取道,你答应过要多陪我的。
陈默从电脑前抬头,语气有些不耐：老婆,我得工作啊,这个项目很重要你知道的。下周再陪你去,好吗
林薇沉默地点头,独自出了门。在美术馆,她意外遇见了苏晴和赵明。苏晴正在一幅画前驻足,赵明站在她身旁,轻声讲解着什么。
林薇！苏晴看到她,高兴地招手,你也来了一起看吧
林薇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赵明正好接到工作电话,示意她们先看。
赵明对艺术很有研究,苏晴自豪地说,每次来看展他都给我当私人导览。
林薇看着苏晴脸上幸福的光彩,轻声问：你们从来不吵架吗
苏晴笑了：当然吵啊！上周还为洗碗机怎么摆碗筷吵了一架呢。但吵完就好了,赵明总会先来哄我,然后我们一起找解决办法。
她挽住林薇的手臂：其实每对夫妻都有问题,关键是愿不愿意一起面对。
林薇若有所思。这时赵明回来,三人一起继续看展。在一幅描绘落日的油画前,赵明突然说：这画让我想起我们去年在巴厘岛看的日落。
苏晴眼睛一亮：是啊！那天你还差点被浪卷走,我笑死了！
他们相视而笑,那种默契让林薇再次感到羡慕。
傍晚回家,林薇发现陈默还在书房工作。她默默准备晚餐,故意将锅碗瓢盆弄得声响很大,但陈默毫无反应。
餐桌上,两人沉默吃饭。最后林薇忍不住开口：我们能不能谈谈
陈默抬头,眼中带着疲惫：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
不是对错的问题,林薇斟酌词句,我只是觉得...我们越来越像室友而不是夫妻。你总是忙,我们几乎不交流,更别说一起做什么了。
陈默放下筷子,叹气：我知道最近冷落了你,但这是我事业的关键期,熬过去就好了。你再忍耐一下,好吗
一年前你就这么说,林薇声音微微颤抖,问题不是忙碌,而是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了。
陈默皱眉：这太夸张了。我努力工作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不需要更好的生活,我需要你！林薇终于忍不住提高声音,需要你关心我,需要你在乎我的感受,需要你像以前那样看着我！
陈默愣住了,似乎被她的爆发惊到。他张张嘴,最终轻声说：对不起,我没意识到问题这么严重。我会改,真的。
那晚,他们早早休息。陈默罕见地没有碰手机,只是搂着林薇。黑暗中,林薇感到一丝希望。
接下来几天,陈默确实有所改变：准时下班,帮忙做家务,甚至送花到公司。林薇心情渐渐好转,以为一切正在回到正轨。
周五晚上,陈默神秘地说订了好餐厅。林薇精心打扮,满心期待。
然而用餐中途,陈默手机不断震动。起初他挂断了,但第五次响起时,他歉意地看了一眼：是老板,可能真有急事。
林薇点头表示理解。陈默接起电话,表情逐渐严肃。
挂了电话,他一脸愧疚：老婆,对不起,系统出了严重故障,我得立刻回公司处理。
林薇的心沉下去：今天是我们约定好的
date
night。
我知道,但这是紧急情况,陈默起身,理解一下,好吗下次补上。
他匆匆离开,留下林薇和对面的空椅。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打包,林薇摇摇头,默默结账离开。
回家路上,她经过公园,看见长椅上相互依偎的恋人,突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和陈默。那时他们没钱,但很快乐；现在物质丰富了,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家中空荡寂静。林薇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
手机亮起,是陈默的消息：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可能通宵。你先睡,别等我了。
林薇盯着那条消息,许久没有动弹。黑暗中,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不是来自空气,而是来自心底。
那一夜,陈默没有回来。黎明时分,林薇终于做出决定。
第六章
无声的告别
第二天中午,陈默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发现林薇静静地坐在客厅,行李箱立在门边。
你要出差陈默困惑地问,没听你说过啊。
林薇抬头,眼神平静却坚定：陈默,我们离婚吧。
陈默愣在原地,仿佛没听清：什么为什么突然...
不突然,林薇轻声说,我已经想了很久。昨晚只是最后确认。
陈默慌忙上前：因为昨晚的事我道歉,那是特殊情况！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林薇摇头：不是昨晚的事,是所有这些日子的累积。陈默,你已经不爱我了,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当然爱你！陈默急切地说,我努力工作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林薇苦笑,你确定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你自己的事业成就感你问过我需要什么吗
陈默张口欲辩,却一时语塞。
林薇继续道：爱情不是提供物质就够了,还需要时间、关注和用心。你看着我,陈默,最后一次认真看着我。你能说出我最近在为什么事烦恼吗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注意过我换发型了吗
陈默凝视着她,眼神从困惑到醒悟,最后变得痛苦。他答不出来。
你看,林薇声音哽咽,你眼中的我已经模糊不清了。而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婚姻。
陈默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脸：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提供物质保障就够了...
林薇拉起行李箱：我暂时搬到酒店住,给你空间想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婚姻,不是出于习惯或面子,而是真正想要和我共度余生,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走向门口,停顿一下,却没有回头：如果你只是需要个人在家等着,那么放手对彼此都好。
门轻轻关上。陈默独自坐在空荡的客厅,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家已经如此冰冷——不是温度,而是缺乏那种叫做家的气息。
那天晚上,苏晴敲响了陈默的门。
林薇给我打电话了,她直接说,能聊聊吗
陈默默默让开门。苏晴走进来,看到茶几上几个空啤酒罐,叹了口气。
知道吗,去年我和赵明也差点分手。苏晴突然说。
陈默惊讶抬头：你们看起来那么完美...
没有完美的关系,苏晴摇头,那时我接了个大项目,整整两个月忙得昏天黑地,完全忽略了赵明。他提出分手时,我才惊醒。
她环顾冷清的客厅：林薇给过你很多次机会,陈默。她跟我聊过她的感受,但你始终没真正重视。
陈默痛苦地抓头发：我以为只是普通抱怨...女人不都会抱怨丈夫忙吗
区别在于,苏晴直视他,有些人听到抱怨后会调整,而有些人只觉得是噪音。赵明选择调整,而你选择了忽视。
她起身离开前,最后说：林薇是个好女人,她值得被珍惜。如果你不懂得如何珍惜,放手也许是对她的仁慈。
门再次关上,陈默陷入长久沉思。他打开手机相册,翻看旧照：求婚时两人幸福的笑容,婚礼上交换戒指的瞬间,蜜月旅行的自拍...那时的他,眼中确实只有林薇一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与此同时,酒店房间里,林薇也在看同样的照片。泪水模糊了屏幕,但她没有擦拭。
手机响起,是母亲来电。林薇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才接听。
妈,嗯,我很好...陈默他也在忙...周末回去看你们...
挂电话后,她终于忍不住痛哭。结束一段长期关系如同撕裂自己的一部分,即使那是正确决定。
第二天,林薇请了年假,独自前往海边小镇。走在沙滩上,看潮汐来去,她想起婚礼誓言：无论顺境逆境,富裕贫穷,健康疾病,都相爱珍惜。
我们都没做到。她对着大海轻声说,任由海风带走眼泪。
一周后回家,发现陈默似乎瘦了些,但家里整洁干净,餐桌上甚至有一束鲜花。
我反思了很多,陈默说,你说得对,我迷失了。但我真的爱你,林薇,给我一次机会证明。
林薇注视他许久,最终轻声说：三个月。我们用三个月时间尝试挽回。但不要只是表面行动,我要真正的改变。
陈默眼中燃起希望：好,三个月。
然而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很难完全弥合。即使两人都努力,但多年的习惯和积累的伤痛不是短时间能消除的。
陈默确实努力：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安排定期约会,甚至咨询婚姻顾问。但林薇总觉得那像是完成任务,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渴望。
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已经习惯没有他的生活,甚至享受独处的自由。
三个月期限快到的一个雨夜,林薇坐在窗边看书,陈默试图亲近她,她却下意识躲开。
那一刻,两人都明白了。
陈默眼中光芒熄灭：你还是无法原谅我,是吗
林薇摇头：不是原谅与否的问题。只是...那种感觉已经不在了。我对你,你对我,都是如此。
她轻声说：我们都在努力找回什么,但那东西已经不在了。就像试图让凋谢的花重新绽放。
最终,他们在初春平静地签了离婚协议。分手时,陈默问：如果我早点醒悟,结果会不同吗
林薇思考片刻,诚实回答：也许。但人生没有如果。
搬出共同家那天,林薇只带走了自己的物品。在门口告别时,陈默突然落泪：对不起,没能好好珍惜你。
林薇轻轻拥抱他：我也对不起,没能早点告诉你我多痛苦。保重,陈默。
她走下楼梯,没有回头。阳光很好,照在新生的绿叶上,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第七章
另一边的雨
离婚后的日子比林薇想象中艰难。不是物质上——她和陈默公平分割财产,各自有稳定收入——而是情感上的适应。
独自吃饭,独自入睡,独自度过周末。朋友们大多成双成对,她逐渐减少社交,以免成为电灯泡。父母那边,她尽量回避关于婚姻的话题。
苏晴和赵明时常邀请她共进晚餐,但她能感觉到三人行的微妙尴尬。赵明一如既往地体贴,但这种体贴如今只让林薇更感到自己生活中的缺失。
一个周五晚上,林薇再次婉拒了苏晴的邀请,选择在家看老电影。看到一半,门铃响起。门外是苏晴,提着外卖袋和一瓶酒。
就知道你一个人窝着,苏晴不由分说地进门,赵明临时加班,我来蹭个伴。
林薇知道这是借口,但感激她的体贴。两人坐在地板上分享食物和酒,电影作为背景音。
其实我有点羡慕你,苏晴突然说,勇敢结束不幸福的关系,重新开始。
林薇苦笑：没什么好羡慕的。更多的是孤独和自我怀疑——是不是我要求太多是不是我太不包容
苏晴为她倒酒：感情没有标准答案。但我知道,长期忽视对方需求的婚姻很难维持。
她犹豫一下,继续说：其实每对夫妻都有危机。去年我和赵明的那次,比你知道的严重得多。
林薇惊讶：我以为只是小摩擦...
我差点精神出轨,苏晴坦白道,面对林薇震惊的目光,项目合作的一个艺术家,他浪漫不羁,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段时间我觉得赵明太务实无趣,被艺术家的自由气质吸引。
林薇难以置信：但你看起来那么爱赵明...
确实爱,苏晴点头,但爱情不是永远不变的感受,而是持续的选择。那时我选择了远离诱惑,和赵明坦诚交流。我们一起做了婚姻咨询,重新学习如何满足彼此需求。
她晃着杯中酒：赵明也开始尝试新事物——学习摄影,陪我看艺术展,甚至陪我冒险。而我则学着更体贴他的需要。婚姻需要双方不断调整,不是单方面索取或付出。
林薇沉思片刻：也许我和陈默都太固执,不愿为对方改变本质的自己。
改变不是失去自我,苏晴说,而是成长。就像河流改道,不是为了取悦两岸,而是为了更好地向前流淌。
那天晚上,林薇久久无法入睡。她想起婚姻中的点点滴滴,忽然明白问题不是单方面的。她习惯于等待陈默的改变,却很少主动表达需求；当表达得不到回应,便选择沉默积累怨恨。
也许我们都错了,她对着黑暗轻声自语,但已经太迟了。
另一边,陈默也在适应单身生活。他卖掉了曾经的婚房,搬进公寓。空荡的房间里,他第一次认真思考林薇的话。
通过共同朋友,他得知林薇近况良好,开始参加绘画班,甚至计划独自旅行。他感到欣慰,同时有些失落——她没有他,似乎过得更好。
某个周末,陈默在超市偶遇赵明。两人尴尬寒暄后,赵明邀请他喝咖啡。
其实我一直想道歉,陈默说,以前总觉得你太‘妻管严’,现在明白那才是智慧。
赵明搅拌咖啡：我不是完美丈夫,苏晴也不是完美妻子。我们只是选择每天重新选择彼此。
他望向窗外的一对老夫妇：爱情不是初始的激情,而是日复一日的积累。像河流冲刷岩石,看似无力,日久却能改变形状。
陈默沉默良久：我明白得太迟了。
不一定,赵明微笑,无论是与林薇和解,还是未来新的关系,这种明白都不会白费。
分别时,赵明说：林薇开始新生活了,你也该如此。不是忘记过去,而是带着教训向前走。
陈默看着赵明离去,忽然注意到他走进花店,出来时手持一束向日葵——苏晴最喜欢的花。
那一刻,陈默真正理解了什么是选择彼此——不是偶尔的浪漫
gesture,而是日复一日的实践。
第八章
向日葵依然盛开
时间平静流逝,转眼两年过去。
林薇已经适应单身生活,甚至开始享受其中。她辞去原有工作,开设小型工作室,教授绘画课程。收入不如从前,但心灵充实。
陈默升职加薪,成为公司最年轻的高管,却学会了平衡工作与生活。他开始定期探望父母,甚至养了只狗,每天散步时思考人生。
他们偶尔通过邮件联系,分享生活近况,像老朋友般礼貌而保持距离。
苏晴和赵明依然幸福,但并非没有挑战。赵明父亲重病住院那段时间,苏晴请长假陪伴,处理医疗事务,支持丈夫度过艰难时刻。
婚姻不只有阳光日,苏晴后来对林薇说,更重要的是共同面对风雨的勇气。
那年秋天,林薇决定举办首次个人画展。她投入所有精力准备,常常工作到深夜。展出前一周,她却因过度劳累病倒。
独自在家发烧时,她第一次感到恐惧——如果病情严重,谁会照顾她谁会送她去医院
门铃在这时响起。门外是苏晴和赵明,带着热汤和药物。
就知道你不会照顾好自己,苏晴责备道,手却温柔地探她额头,好烫！必须去医院。
赵明二话不说,拿起林薇的医保卡和外套,小心扶她下楼。去医院的路上,林薇昏沉地靠着车窗,恍惚间仿佛回到那个雨夜,同样是这辆车送她回家。
检查后,医生说是重感冒引发肺炎,需要住院观察。赵明办理手续,苏晴陪在病床前。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林薇虚弱地说。
苏晴为她掖好被角：朋友就是这种时候麻烦的。你尽管休息,画展的事我们帮你处理。
林薇住院期间,苏晴和赵明轮流陪伴。甚至陈默得知消息后也来探望,带来鲜花和水果,礼貌而关切。
你看起来很好,林薇说,注意到陈默气质的变化——不再那么急躁,多了几分沉稳。
陈默微笑：你也是,虽然生病了,但眼神很有精神。
他们聊了会儿近况,像老朋友般自然。临走前,陈默犹豫一下：其实该谢谢你。离婚虽然痛苦,但让我重新审视生活。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好。
林薇点头：我也是。
画展前一天,林薇出院。布展工作基本完成,
thanks
to
苏晴和赵明的帮助。最后一面墙还空着,林薇决定增加一幅新作。
开展那天,来宾络绎不绝。林薇穿着简单黑色连衣裙,自信地讲解作品。在画廊角落,她注意到陈默静静站立,观看一幅向日葵油画。
那是她住院后新作：金黄花盘迎着光明,背景却是暗色调,突出光的强度。
你总画向日葵,陈默说,为什么
林薇站到他身旁：因为它们永远朝向光明,即使生长在阴影中。
两人静静欣赏画作。最后陈默说：你找到了自己的光,很好。
画展成功落幕时,苏晴和赵明送来大束向日葵。拥抱祝贺时,苏晴轻声说：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怀孕了。
林薇惊喜地看着他们：太好了！恭喜！
赵明搂着苏晴的肩,眼中满是幸福与期待。那一刻,林薇感到由衷的喜悦,而非往日的羡慕或失落。
回家路上,秋风吹落银杏叶,如金色雨点。林薇独自走着,却不感到孤独。她明白了,幸福不是找到完美伴侣,而是首先成为完整的自己。
手机响起,是母亲来电。接听后,她微笑：嗯,一个人很好...真的...爱情随缘吧,现在先爱自己。
挂电话后,她继续前行。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但她步伐坚定,向着自己的光明走去。
第九章
新芽
苏晴的怀孕像春风般吹拂着每个人的生活。赵明更是无微不至,从营养搭配到产检陪伴,事事亲力亲为。
明爸升级为明超级爸了,苏晴笑着对林薇说,现在连我弯腰捡东西都要阻止,好像我是个玻璃娃娃。
林薇帮忙布置婴儿房,刷墙挂窗帘,赵明则认真组装婴儿床。工作中,赵明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屏幕,歉意地说：是工作,得接一下,很快。
他走到阳台通话,声音压低但清晰。苏晴继续哼着歌贴墙纸,毫不介意。
他现在还会工作时间接你电话吗林薇好奇地问。
苏晴摇头：不会,除非紧急情况。但我们约好每天中午简短通话,晚上完全属于家庭时间。
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平衡很重要。就像婚姻,既不能完全融合失去自我,也不能各自为政失去连接。
林薇若有所思。曾经,她要么完全依赖陈默,要么完全独立,从未找到健康的中介状态。
婴儿房准备妥当那天,三人坐在新地毯上休息。赵明突然说：其实该感谢你们俩。
林薇和苏晴疑惑对视。
通过你们的经历,赵明解释,我更意识到婚姻需要持续经营。不是理所当然,而是每日选择。
苏晴靠在他肩上：是啊,没有谁的婚姻天生完美。都是不断学习调整的过程。
这时门铃响起,来的是陈默。他带来婴儿礼物——一套精致摇铃。
听说宝宝喜欢声音刺激,他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合不合适。
赵明接过礼物：很合适,谢谢。
四人共进晚餐,气氛意外地融洽。陈默和赵明聊工作,林薇和苏晴聊育儿准备,然后话题自然交织。
饭后,陈默和林薇同时告辞。电梯里,短暂沉默后,陈默说：你看起来很快乐。
林薇点头：是的。你也是。
我在学习,陈默说,学习如何真正与人连接,而不是机械地生活。
电梯到达一楼,他们走向不同方向。突然陈默回头：林薇,对不起,为所有事。
林薇微笑：我也对不起。但一切经历都有价值。
她继续前行,心中平静。过去的伤痛已成养分,滋养新生的自我。
几个月后,苏晴顺利生下女儿。产房里,赵明泪流满面地剪断脐带,小心翼翼抱起那小生命。
欢迎来到世界,我们的小向日葵。他轻声说。
林薇在窗外看着,感动得落泪。新生命带来的不仅是喜悦,还有希望与延续。
回家后,她开始创作新系列画作：萌芽、生长、绽放。不再只是向日葵,还有各种破土而出的生命。
画展命名为新芽,开幕式上,苏晴和赵明推着婴儿车前来。陈默也来了,带着新交往的女友——一个温和的艺术老师。
林薇坦然祝福他们。她明白,爱不是占有,而是释放；不是依赖,而是自由。
展览中,一幅画特别引人注目：两株向日葵在不同土壤中生长,一株枯萎,一株繁茂,但都向着同一太阳。
这画叫什么一位参观者问。
林薇微笑：叫做《目光所及》。
第十章
爱的真谛
展览最后一天,林薇独自整理作品。夕阳透过画廊窗户,给一切镀上金色。
她站在《目光所及》前,回想这些年经历。两对夫妻,不同结局,但都揭示了爱的真相。
爱不是初始的痴迷,而是日复一日的选择；
不是盲目付出,而是看见对方真实需求；
不是失去自我,而是共同成长；
不是浪漫激情,而是平淡相守；
不是占有控制,而是尊重自由；
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包容缺陷；
不是没有风暴,而是风暴中依然紧握的手。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林薇转身,看见赵明推着婴儿车,和苏晴一起走来。
我们来接你吃饭,苏晴说,宝宝想她的林阿姨了。
林薇微笑点头。这时手机响起,是陈默发来的消息：画展很成功,为你高兴。谢谢所有经历,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她回复感谢,心中无波无澜。
走出画廊,夕阳正好。金光照在三人身上,婴儿咯咯笑着伸手抓光。
林薇忽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每段关系都有其意义。重要的是从每段经历中学习成长,保持心灵开放,永远朝向光明。
就像向日葵,无论经历多少风雨,目光所及,永远是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