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我刚收拾好,爸妈就带着姐姐来了。
他们坚持说我肯定是被骗了。
“进城哪有那么容易,指不定是要骗你替她去深山老林劳改。”
“京都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你想去就去得了的。”
刚出月子的姐姐拉住我,警惕道:“别被骗了,回头我找个妥当的稳婆帮她堕了孩子,她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跟咱家再也没关系。俺们回头重新给你物色个好婆娘。”
她是姐姐,平时我们几个小的都得听她的。
我素日有点怕她,对她唯命是从。
就在这时,叶欣回来了,摸着肚子忐忑站在门口。
刘梅呸呸呸几声,扭过身去。
姐姐冷着脸,尖声:“别以为肚子里揣着种,就想赖上我弟弟。没我爹娘点头,你就算是生上十个,也照样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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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欣忙摇头解释:“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劳改犯了,我家在京都。我会带阿夏一起回去,为他移户口,给他找工作。”
爸妈和姐姐听完,都有些不敢置信。
谁知此时她肚子里再次传来小宝贝的蛐蛐声。
“怎么办?这些坏人又要来害爸爸了。”
“爸爸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见不得爸爸好。一定会阻止的。”
我惊得呆愣原地。
难怪我从小到大,他们都对我横眉竖眼,让我干最重的活儿,吃最差的伙食。
上辈子即便惨死,也得不到他们的半分怜悯。
田大山瞪眼:“俺将他养这么大,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啊?咋地?他要入赘你家啊?”
刘梅尖声:“没门!想得美!”
姐姐连忙朝他们眨巴眼睛,“入赘也不是不行,俺们这边娶媳妇得给彩礼,男人入赘也得给。”
叶欣有些为难,颤声:“可我现在真没钱……等我们回到京都,就给你们寄过来。”
“甭骗人!”田大山怒喝:“不给彩礼,就不让他走。”
我很生气,忍不住出声提醒。
“昨天我已经跟你们断绝关系,所有村民都能作证。我不是你们家的儿子了,你们凭什么来这儿要彩礼?”
田大山和刘梅立刻骂骂咧咧,骂我不孝,骂我没良心。
“两百块!”姐姐举着两根手指:“不给就不许走。”
我冷淡拨开她的手,扶着叶欣走出来。
“不要理他们,咱们走。”
不料,他们竟气急败坏来堵车,甚至拿起石头砸玻璃窗。
来接叶欣的军人同志下车去劝,可他们死磕上了,非要留下“买断”我的彩礼,不给就不让走。
哪怕请了村长来说情,他们也不肯松口。
直到最后,几位军人同志把身上的钱尽数翻找出来,又找村长借了几十块,才总算补齐了两百块。
我给村长写了借条。
养父母凑过来盯着看,狠厉警告:“这小子已经不是俺家人。他要是还不上,村长你可别赖上俺们家。”
村长颇无奈,解释说有军人同志作证,哪里需要担心。
我双手捧着借条给村长,转身看向田大山和刘梅。
“这是你们亲口说的。两百块买断,就不再欠你们了。养育之恩还了,从此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他们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得逞抢着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