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一个公主的生母,只有良仪的位份太低了。
更何况康太傅是他的恩师,于情于理,康良仪都不该是这个位份。
可慕容奕也是真的厌烦了康良仪,她不仅心思恶毒,恃宠而骄,还有些蠢。
上次将香痕送到他面前,很很明显就是被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更让慕容奕生气的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康良仪对乌止依然存着歹毒的心思。
这是慕容奕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若不是看在康太傅的面子上,以康良仪的种种,早该被打入了冷宫才是。
可康良仪不仅不知悔改,还想着扳倒乌止。
慕容奕眼眸暗暗,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二公主也大了,谁的面子都不看,康太傅和二公主的面子得看。
他拿起朱笔,最终给康良仪写下了昭仪的位置。
再往下,就是杨鹤琳了。
杨家已经再无起复的可能,仅剩的旁支血脉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留下的,已经不成气候。
至于杨鹤琳。
说实话,慕容奕对杨鹤琳的观感比皇后好很多。
杨鹤琳比皇后聪明的多,也没有被杨家洗脑成功。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没有被杨家洗脑,倒是被皇后洗脑了。
纯正的皇后脑,事事以皇后为主,和事事以杨家为主的皇后有异曲同工之处。
杨鹤琳的位份没动,依然是婕妤的位份。
再接着就是宁七叶。
宁七叶自从上次从太极殿抬出去之后,就再没有侍寝过一次。
她自己也不再争抢。
宫宴上见到宁七叶,她也是神色淡淡。
但慕容奕偶尔有听闻,宁七叶会在宫中给一些没钱看病的宫人们看病。
他想了想,朱笔在宁七叶的名字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横线,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至于剩下的最后进宫的四个秀女,慕容奕按照惯例晋封。
之前用来堵住前朝御史的芳美人晋封为五品的芳婕妤。
乔才人晋封为乔美人。
李良仪晋封为李才人。
而那位韦却在晋封的名单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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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之后,整个皇后就热闹起来,谢妃真是忙地脚不沾地。
首先是一品四妃中的三妃的封妃典礼都够呛。
好再是后宫大封,三个人合起来办一个仪式,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还有后面静妃等等,总之谢妃忙地头发都掉了一地。
不,现在谢妃也不能叫谢妃了,该叫德妃才是。
虽然德妃是四妃之中位份最低的那个,但现在是谢德妃统掌后宫,地位上反倒是压过了贤妃和安淑妃。
贤妃拉不下架子去找谢德妃,倒是安淑妃看谢德妃忙不过来,主动提出了要帮忙。
安淑妃在后宫中也是不少年才熬到了现在这个地位。
以前依附皇后,后来几次被皇后抛弃之后也看清了,只求能在皇宫中保全自己。
好在这几年皇上偏宠一人,后宫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宸妃身上。
安淑妃才能在夹缝中生存,熬到了今天一品四妃的地位。
说不开心是假的,安淑妃自从生下二皇子后就知道自己只要不死,将来一定有出息。
她带着二皇子依附这个依附那个,好不容易熬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能不开心么。
从前种种,都是为了在后宫中生存所为,而现在安淑妃只想为自己活一回。
和谢德妃联手操办了封妃大典后,安淑妃在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谢德妃也不能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乃至到了封妃大典之后,现在的后宫是安淑妃和谢德妃协理。
若是说起来,还是安淑妃地位要更高一些。
后宫这边安淑妃打了个翻身仗,前朝的二皇子也崭露头角。
倒不是二皇子自己有什么建树,而是朝中的大臣越来越偏向大皇子,有不少人暗戳戳讨好贤妃的母家。
这种风气想要遏制,只能从根源上解决。
而恰好这个时候,二皇子又在慕容奕面前刷了几次脸,嘘寒问暖了几次。
慕容奕这才发现二皇子也不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愚钝。
于是就借坡下驴,将二皇子提到了人前。
帝王最讲究制衡之术。
当然不会允许一家独大。
封妃典礼之后,已经到了三月初了。
草长莺飞,翠绿漫天。
院子中奶娘们正抱着两小只晒太阳,而房间中,婢女正在给乌止收拾东西。
虽然慕容奕一再强调,宫中什么都用,不用收拾。
可乌止还是想将用惯了的东西带过去。
晚间。
慕容奕又溜了过来。
乌止躺在床上翻看着纺织厂那边的账目,浓密的黑发如瀑布一样垂到了床下。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淡淡的花香味。
听见动静,乌止头都没抬,冷冷发问:“昨天怎么没来?”
这语气强硬到让慕容奕有一种心虚被抓包的感觉。
就像是在外鬼混了一夜的丈夫回到家中面对妻子的感觉一样。
“昨天有些事情。”慕容奕眨眨眼,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
这应该就是偷腥被抓到的样子吧。
“什么事?”
乌止躲过慕容奕蹭过来的脸。
自从上次乌止被慕容奕胡茬扎得乱窜之后,慕容奕总爱拿胡茬蹭她。
不疼,但是有些痒。
每次都弄得乌止想给慕容奕两巴掌。
“就是,就是,哎,你知道的嘛,朝中的事情也很多的。”
乌止奇怪地看了慕容奕一眼,不明白慕容奕这是要干什么。
“夫人,你相信我嘛,我昨天真的在衙门,没有和乌大人去花楼。”
慕容奕举起三根手指对天保证。
乌止:“……”
懂了,戏精又附体了。
乌止一不做二不休,扔掉手中的账本,叉腰道:“不老实交代,还敢把污蔑旁人,再不说实话,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乌止说着就上手了,拧着慕容奕的耳朵转了一圈。
“诶诶诶——”
慕容奕不由自主就跟着乌止手的方向,虽然乌止手上没用力。
这种感觉好像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一样。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真没去花楼,你知道的,这些年除了夫人陪我睡,就只有奏折能让我抱着了。”
乌止觉得这话,纯纯有卖惨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