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浴室时，林以欣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她手里无意识地捏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未接来电的界面。
林以欣感觉到我的目光，侧头看向我，迅速按熄了屏幕：“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平常练的？”
我走近她，找了个借口：“干粗活练出来的。”
这还得感谢黄莉给的那颗所谓增强体质的大力丸，虽然有点小小的副作用，目前来看问题不大。
黄莉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次倒是帮了大忙。
“真的假的？”她似乎想转移注意力，伸手捏了捏我的二头肌。
“当然是真的！”我刻意让语气轻快起来，摆出几个夸张的健美姿势。
逗得林以欣惊呼连连，也忍不住伸手轻抚我的腹肌，开玩笑道：“我听说肌肉发达的男人，耐久不太行！”
听到被怀疑不行，我立刻反驳：“我又不是那种在健身房吃蛋白粉练出来的死肌肉。行不行，一会你就知道了。”
“那我很期待。”林以欣放松了不少，什么话都敢聊。
但那份强撑的活泼底下，依旧有什么东西沉沉着。
我突然问了一个盘旋在心里的问题：“你长得这么漂亮，你家里人也放心让你夜不归宿？”
她看起来不像是经常流连夜店的人。
“总不能拿铁链把我锁起来吧？”她笑了笑。
听林以欣的解释，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成年人总有成年人的身不由己。
沉默几秒后，她忽然笑了：“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
“你是我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难怪她今天玩得这么疯，言行举止跟她的长相气质完全不符。像是一种压抑后的爆发。
“你早说啊，刚才都没点蛋糕！”我顺着她的情绪回应。
我拿起手机就给相熟的蛋糕店拨了过去：“老板娘，现在有现成的蛋糕吗？急用！对，不用太大。”
最后订了个六寸的奶油蛋糕，借着挑选款式的机会，我无意间得知林以欣今年三十一岁。
林以欣刚开始嘴上说不用破费，等我真买了，她看着手机上传来的蛋糕图片，眼里还是漾开了真实的开心：“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点蛋糕不用预定？”
“有钱能使鬼推磨，加点钱就行。”其实是我平常送外卖，跟这片区蛋糕店老板比较熟，人家愿意帮我这个忙。
林以欣笑了笑：“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顺势就把她搂进怀里：“有意思的地方还多着。”
林以欣没躲：“比如？”
我没说话，低头凑近她，在距离她嘴唇一寸的地方停住，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突然侧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比如，我知道怎么让寿星更开心。”
她侧头躲开我带着进攻意味的吻：“别急，至少等吃过蛋糕再说。”
没想到林以欣会突然这么害羞，我就先放过她：“好，今晚寿星最大，都听你的。”
过了一会，房间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我知道这是送餐机器人打的电话。这种高档会所，隐私性极强，外卖员是进不了大门的，全靠机器人服务。
我去开门，从冰冷的金属机器人手里接过蛋糕盒子。
打开一看，蛋糕边缘塌陷了一块，有些白奶油蹭在透明盒壁上。
“配送磕着了，要不要退回去？”我把蛋糕转给林以欣看。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骑手赔，以前我刚开始送外卖那会，每次不小心摔了生日蛋糕，最后往往只能自己吃掉那份狼藉。
林以欣赤着脚从床上蹦下来，浴巾随着动作滑落半截，她慌忙拽住边缘往上提了提：“就蹭到一点点边角，没关系，不用退了。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行，那就不退了。”我没想到林以欣会这么通情达理，心里松了口气。
我把蛋糕放在窗边的小圆桌上，关掉房间裡所有的主光源，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
点燃蛋糕上那根细细的蜡烛。小小的火苗跳跃着，映着她的脸。
“许个愿吧！”我轻声说。
林以欣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小小的火苗。
不知道许了什么愿之后，就被她一口吹灭了。
“许完了？”我打破沉默，感觉那愿望似乎格外沉重。
“嗯”
我趁机用手指沾了点边缘蹭出的奶油，飞快往林以欣脸上抹了一把，想活跃下气氛。
林以欣先很快反应过来，佯怒道：“你找死啊？”
她反应极快，反手就抓了一小团奶油，直接朝我脸上糊过来。
我大笑着偏头躲开，结果她另一只手又抄起更大的一块，精准地按在我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激得我一哆嗦。
“报复心这么重啊寿星！”
“让你偷袭我！”
没过一会，我们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甜腻的奶油，打闹声冲散了刚才的沉寂。
一个多小时后，林以欣躺在我怀里：“谢谢你，我今晚很开心。”
这种夸奖，我也不好回应什么，又陪了她一次后，确认她已经睡着，我才起身下床。离开了会所。
回到租住的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灭。
推开房门，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小灯，苏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上闪着午夜档的购物广告，音量调得很低。
“回来了？”她没回头，声音淡淡的。
“嗯。”我换鞋，尽量让动作显得自然。
“你是不是去鬼混了？”她这才转过头，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带着审视。
“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去鬼混，跑单跑晚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我下意识拉了拉衣领，那里可能还沾着一点没擦净的奶油渍。
苏妍站起身，走近我，像只警觉的小动物那样嗅了嗅：“身上有香水味，还是女款的。”
我低头闻了闻袖子，确实沾了点林以欣身上那种清冷的淡香，和会所沐浴露的味道混在一起。
但嘴上还是硬撑：“送外卖沾上的，今天跑了几单高档餐厅和酒店，估计是进出电梯蹭上的。”
苏妍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餐厅？酒店大堂？会用这种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