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了静。
田七抬眼,发现江茉一双桃花眼满是诧异。
不等他张口问,鸢尾先好奇起来。
“田公子怎的突然这样说?难不成听说了我们桃源居有梅花酿?”
田七一呆。
“啥?什么梅花酿?”
“是我误解了,田公子莫要见怪。”鸢尾见他表情不似作假,忙道:“这不是巧了,我们老板亲手酿了梅花酿,还没开始卖,我误以为您从别处得知了,才会这样讲。”
梅花酿?
田七又是一愣,“我只在京城听说过桃花酿,还从来没听说过梅花酿的。”
又是京城。
鸢尾不服气,总有人拿桃源居的饭菜和京城做比较,难不成都觉得全天下最好吃的饭菜都在京城了不成?
“我们这不但有梅花酿,还有清梨酒,山楂酒和白酒,滋味儿好着呢!”
田七琢磨着。
清梨酒和山楂酒顾名思义应当是果酒,可白酒是什么酒?咋从没听过说呢?
他迟疑地捏上自己的酒葫芦,“有京城的好喝吗?”
换做没吃饭之前,田七可能信誓旦旦觉得肯定没有京城的酒好喝。
但现在……
他视线从桌上饭菜飘过。
“指定比京城的还要好喝!”鸢尾十分有信心。
田七有点心动,看向其他几个兄弟。
其他兄弟也一脸渴望。
田七:“……”
“那……来一壶你们这里最烈的酒!”他掷地有声,说完想起桃源居的酒还没开始卖,添了句:“卖吗?”
鸢尾看向江茉。
江茉略有忧虑。
酒卖不卖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原本她要打烊了。
男人喝酒一时半会儿可喝不完,白酒度数高,又那么容易醉,万一这些人醉倒在桃源居,她往哪儿搬?
江茉将这个顾虑一说,田七却毫不在意。
“江老板尽管把最烈的酒送上来,我等酒量千杯不醉!”
“就是就是,江老板放心,田大哥喝一坛都不带脸红的!响当当的好酒量!”
“我们不会喝醉的。”
又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对江茉道:“江老板只管上好酒,我不喝,他们若是醉了,我请人抬到客栈去!”
他确实不喝酒,不过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
几个兄弟都相处多年,彼此间对各自酒量更是了解,就从来没喝醉过,尤其田七更是海量,千杯不倒。
所以那种喝醉了倒下的丢人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这个世上能把我们田大哥喝醉的酒还没出现呢!”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江茉微笑:“那好。”
她转头同鸢尾道:“跟我去后院取酒。”
宋嘉宁看向田七几人的目光有点怜悯。
旁的酒她不晓得,但江姐姐酿的酒她父皇喝了都说好,其中有一种更是辛烈又醉人。
母妃告诉她,父皇喝了三杯人就倒了。
江茉和鸢尾拎着几壶酒回来。
肚圆的白瓷酒壶不过巴掌大小,看的田七几个一阵无言。
“江老板这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几人吗?酒壶也忒小了点,咱们田哥喝起来那是抡坛子来的。”
“对啊,直接给田大哥上三坛酒!”
“今晚不醉不归!”
其余几人在旁拱火。
江茉不急不躁地把酒壶放下。
“这是小店最烈的白酒,初次喝恐不适应,等诸位尝了若是不够我再去拿可好?”
她这样说了,田七也没再说什么。
正好他也想尝尝桃源居酒的味道,
田七提起那小巧的白瓷酒壶,一把撕开封泥,对着嘴便猛灌了一大口。
酒水入喉,他脸上的漫不经心骤然凝固。
一股辛辣滚烫的热流,不似寻常果酒的温和,也不似京城佳酿的醇厚,竟如一道火线般,唰地一下从舌尖窜入喉咙,直抵肺腑。
“唔!”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这股热流搅动起来,浑身的血液被点燃,连带着脸颊也迅速染上了一层绯色。
这股烈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待热流稍稍平息,一股独特的酒香从喉咙深处反涌上来,清冽中带着一丝甘醇,回味悠长。
田七咂了咂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艳,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小酒壶,又看了看江茉,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这就是白酒?”
竟如此够劲儿!
京城那些所谓的烈酒,简直不是一个滋味!
田七迫不及待地又举起酒壶,这次不敢再猛灌,只是小口慢酌,细细品味着那辛辣与甘醇交织的奇妙口感,脸上的诧异渐渐被满足和兴奋取代。
好酒!
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