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食气长生,我为妖庭主 > 第七十一章 夜上

深夜,镇中迁民早已疲惫入眠,风中偶尔带出几句低声呓语。
私塾的寥寥灯火反而最后熄灭。
两名健仆将岑夫子的藏书收拾放好,熄了灯,便前往岑夫子处。
“老爷,该歇息了。”
一人轻声道。
“嗯。”
岑夫子放下手中书卷,低低应了声。
“且先去看看童子,莫让其顽劣贪夜…”
两名健仆应声而去,学童中,有两名熟悉了私塾后,展露顽皮本性,管教不易。
他们也是颇费心思。
岑夫子轻撑扶手,站起身来,两手中书卷合拢,转身就要放上架子。
呼!
有风掠过,灯火摇曳。
岑夫子年老体弱,修筑私塾的百姓们念及这点,将私塾修得密实,四面并不十分通风。
岑夫子手上微顿,缓缓转过身来。
一道挺拔人影正立于房中角落,灯火半映在其身上,明灭不定。
岑夫子心头一惊,但面上不显。
“阁下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寻老夫?”
沈季轻轻点头,脸上没甚表情。
“听闻镇中来了个夫子,还曾当过朝廷命官,故而有事相询。”
对他的身份,岑夫子略有些猜测。
这样的气度,又是这样潜入的身手,无疑是强人无疑,在十万大山中,这等人一般是山贼。
岑夫子又坐下了,喘了几口气,这一起一坐似是费了他不少力气。
“不知阁下要问何事?”
沈季道:“朝廷与草原雪国的态势如何?”
“这…”岑夫子思索。
“说起来,颇要费些口舌…”
沈季直接道:“山中来了草原的人马,占据一山头。”
“依夫子看来,他们意欲何为?”
岑夫子闻言,眉目就是一肃,但紧接着又舒展开来。
他沉吟片刻,道:“朝廷不是盛世,但也绝非此时的草原雪国所能匹敌。”
“十万大山腹地也就罢了,本就是人迹难至之地,但这外围,他们定是不敢来犯。”
“大约,是伙失散流落的草原游勇罢。”
“失散流落?”沈季疑惑。
岑夫子点头。
“老夫来时,曾在并青城中看过记录。”
“往前一十三年,有多起草原与雪国人手,因山中意外,与同行失散,无意逃窜至大山外围之事。”
“虽说很快便被官兵扑灭,但也说明这等事绝非孤例…”
正说着,门外忽地传来脚步声,引起二人注意,敲门声随之响起。
“老爷,学童们均已睡下了,给您打了热水,您也早些歇息罢。”
健仆的话音传入,岑夫子当即就有些慌乱。
他赶忙冲沈季看去。
“阁下手下留…”
口中话语戛然而止,适才还在那儿的人,现在却是没了踪影。
岑夫子顿了顿,方才叹息。
“神乎其技也!”
门外,健仆听着房中的动静,先是一愣,继而紧张起来。
“老爷,您在跟谁说话?”
他重重推门而入,却只见岑夫子一人。
“老爷?”
岑夫子站起,重新将书卷往架上放去。
“这山里头,果真是不太平,今夜竟又不请自来一位客人,属实是吓煞了老夫…”
……
天未亮时,沈季回了山寨。
吴不明做好了人员调动,正于聚义堂中等待。
见得沈季回来,他连忙问道:“沈当家,如何?”
沈季将岑夫子的猜测悉数告知。
“长浪距离卧虎寨短短路程,无论如何,也不该任由草原的人留在长浪。”
“便当那夫子的话为真,明日广布人手,分于长浪周遭各方。”
“待得入夜,我先上山,若是其上人马强横也就罢了,我自退去。”
“如若不然。”沈季眉眼间闪过一抹冷意。
“那就别走了一人!”
吴不明心头一凛,抱拳退下。
“这便去安排寨中兄弟!”
很快,卧虎寨的头目们被召集而来,得了吴不明的吩咐。
天色刚亮时,卧虎寨的山贼们就陆续下山了。
沈季于聚义堂中调息,闭目养神。
直至次日日上中天,他才徒步下山而去。
“沈当家!”
“沈当家…”
寨中空了大半,寥寥几名巡山的山贼恭敬招呼。
沈季微微点头,忽然纵跃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贼们的视野中。
长浪山远远在望。
沈季赶路时探眼望去,埋伏在沿途山道的山贼,除过卧虎寨的人手,还有些陌生面孔。
其中还有两名开脉一重的好手。
应是鳌盘山的人手,吴不明将他们也调动了起来。
沈季徐徐赶路,几乎是掐着时辰,赶到长浪山。
此时已入夜,山脚处死一般的寂静。
沈季并没有察觉哪等声息,便直接向山上走去。
直至山腰,他才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人声,侧耳细听,果真是陌生的语言。
想了想,沈季直接朝那处而去。
走得近了,能见是两个着兽皮的人,正低声窃语,走于山道。
并不是如何敏锐的好手,直至两丈开外,这二人才发现隐于阴影中靠近的沈季。
然而这时已是迟了。
见着沈季踪迹的瞬间,其中一人微愣,而后脸色大变,惊慌之下就要喊出声来。
呼!
风声比他们动作更快,由远及近,沈季冲掠的劲风扑打在两人脸上。
噗!噗!
只是瞬间,两人身子破麻袋一般飞起,砸在身后山石上,发出几声骨骼断折声,当即没了声气。
沈季走近两具尸体,就着月色打量。
两尸体身着兽皮,头上胳膊上腰上,均佩戴不少骨饰,胸膛与胳膊处更是有可疑的纹身图案。
听闻草原与雪国之人,一身本事很有些不同。
不过,沈季显然是没有心思细看的。
他开始朝着山上而去。
再往上,见到的人手就多了起来,几乎尽是那等穿着之人。
长浪的山贼,沈季见到了四名,不过均已成尸体,潦草丢在山中林间。
“谁!?”
一队巡逻的草原人,敏锐察觉了沈季的踪迹,并吹响骨哨,哨音在山间传递。
这队人四五人,竟是耸着鼻子,往沈季处摸来,喊的那声也并非草原语。
“竟有这样的本事…”
沈季大为惊诧。
他心头却没有多少起伏,身子一晃,只是几个冲掠,重重撞在这几人身上。
咔嚓声响接连响起,几名身怀异技的草原人四摔,也没了声息。
但刚才哨声传开,长浪山上,已是骚动起来。